萧思玖拧眉,把手握成拳头,克制自己往剪清风脸上砸的冲动,缓缓道:“你好忠心啊。小女着实佩服公子。”
“不答应,你就只能等死!”剪清风气急败坏地喊。
“放心好了,我没那么短命,况且也惜命得很。”萧思玖拍手,装着毒药的瓷瓶飞入手中,她带起个娇俏的笑,卡住剪清风白皙的下巴颌儿,虎口使力,迫使少年打开嘴唇,萧思玖冷冷地说,“你不是很忠心吗,那我也不玩什么客气套路了,这毒药反正也送来了,老娘不用白不用,哦对了,近日我喜好喝酒,灌你毒药的时候可能会手抖,进了眼睛就不好了,你且多担待担待吧。”
话毕,萧思玖哼了一声,不由剪清风反抗,一股脑儿地把褐色液体全全倒入了他口中,看着剪清风涨红的脸,萧思玖嗜血地笑了笑,一字一顿道:“戏已落幕,我该退场。就等进军牢吧,陈霸先最忠诚的狗。”
瓷瓶落地,萧思玖抱歉般耸了耸肩:“不巧,这毒药似乎不会死人,可惜了。”她慢慢旋过身子,身后传来剪清风绝望的呼号,凄厉惨烈,萧思玖却不为所动。欠她的迟早要还,陈霸先,来日方长,她不是任人摆布的木头,也不是毫无反手之力的羔羊,笑到最后的是谁,还不一定呢。
帐外,褐衫少女盈盈而立,含笑对两个士兵躬了躬身子,做足礼数,才悠悠道:“我已全然了了真相,那小士兵也已经露出真面目,两位哥哥只管进去,我保你们可以交个好差。”
两个士兵疑惑地对视一眼,随即撩开帐子,大步迈进去。
传来一阵打斗声。
萧思玖不屑地嗤笑一声,优雅无比地捋了捋发丝。
“这小士兵好生能耐,居然还修习易容之术。看来此举,本将军诚然是误会萧姑娘了,实在是本将军的不是。”冷峻的将军大手一挥,扭头冲两个士兵道,“你们且先把这个人押到陈元帅处,问问他该作何处置。”
两个士兵点头,携着剪清风一同退下。
萧思玖同样搬出一个柔和的笑,恭敬道:“将军的赔罪,小女可承受不起。既然真相大白,那小女便先离开,剩下的事情,还望将军担待些,将军的恩情,小女永生铭记,他日将军若有用得着小女的地方,小女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把话说满了,让人家开心了,不再没事儿找事儿了,她方能过得潇洒自在些。
说白了,人生在世,还得想方设法为自己打算呐。
萧思玖叹了口气,暗暗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剪清风为了主子被灌毒药都没在怕的,她又何尝不是这样,为了撑到班师回朝那一日,步步为营处处心机,害了侯安都,逼走了师兄,人们都说江湖儿女最是洒脱,可是又有哪个人能看见洒脱背后的白骨、鲜血?
就算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元帅,手上也哪有没沾过血的?一将功成万骨枯,帝王无情更无心,看似享受荣华富贵,但其实却被权力束缚了身心,一生都不得自由,最后天朝上国成了过眼云烟,将帅帝王也成了一坏黄土。
想得出神,萧思玖竟双眼空空,呆傻了许久。
沈泰有些犹豫地拍拍她的肩膀,犹豫道:“萧姑娘,萧姑娘可是想什么想得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