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子弟嗤之以鼻,或火冒三丈,恨不得指着叶瑜的鼻子问其居心如何。但大抵,任谁在激动过后,再度思虑叶瑜的所谓七国论,亦是心惊的。他们出生王室,天生便对自己的国家有着自豪感,且国君尚且短视如此,就怪不得这些子弟受其影响了。
若非知叶瑜是平寒之家,且自韩国出,这些王子便是真以为他是秦国派来鼓吹的细作。
是以一封封传书便随着飞鸟飞往天下各处,于是叶瑜今日这番话,便越传越远,随之的是叶瑜这个名字正为天下人所熟知,不止于诸子百家。似乎这名传闻中的少年,一不小心便惊起了惊涛,但大抵又会很快平复下去——除了时间或可证明叶瑜所言。
“五年之内,秦必征伐六国”到底是小孩的妄言,还是真知灼见,日后定会分晓。只是叶瑜的名声,便无形中,被这些或有心或无心的弟子传了出去。不过这倒是后话了,暂且不表。
……
叶瑜随着莫老师前往学堂。
嬴令宾亦跟随在两人身后,她本就是三年级的学生。所谓三年级,便是入门三年,亦在学堂学了三年。倒与后世之年级者有些异曲同工了。
叶瑜微微仰起头颅,耀眼的阳光毫无遮掩的倾泻而下,在这终南太乙山待久了,便觉得有些虚幻,从此看去,天空永远是一片湛蓝。
一阵风起,划过枝桠,卷起一叶嫩绿的树叶。树叶在空中打着旋,缓缓落下。叶瑜随意的伸出手,本无意去接,这个位置亦接不到树叶,可恰好风又变了向,树叶便缓缓落于叶瑜的手心中。
“谁道老天福缘无厚薄。”莫老师眼睛微微眯起。
莫老师是有意要考考叶瑜的。他便指着叶瑜手上的树叶,说:“人不也如这一片树叶吗?”
叶瑜愣了愣,看着自己白嫩手掌心中的那片绿色的树叶,点了点头:“虽说树叶同生于这颗树,同长于这根枝桠,可每当风起,亦会落入不同的地方,这不是人力能及的。”
“如此,还争什么王权富贵?”莫老师眯着眼睛瞥了一眼旁边的嬴令宾,双手背负在身后,“王权天授,有的人生来锦衣玉食,有的人却连活着都是奢望。”
叶瑜微微一怔:“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