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租了辆马车,送理旭一家回去,理旭连声谢绝,明月只得让他改天到离沧侯府来寻自己,又给开了张方子让赶紧调理内伤。
回到离沧侯府,却闻正嘉侯府着人送了帖子来,说七月二十六是明月生辰,正嘉侯甚是想念明月,关照赵氏带明月去京都最繁华的多宝堂选些首饰,以庆明月十二岁的生辰。
明月闻言心道:不去行不行?这是又准备着闹什么幺蛾子了!
没承想尚未等来赵氏,第二日宫里头克勋帝竟又派了两个新的教习嬷嬷来。
这两个嬷嬷与前两个凶神般的不同,看上去和颜悦色,十分亲和,很好相处的样子。头一日午后也只是教了最基本的站礼,累了还让明月歇歇,喝喝茶吃块点心。
再接下来两日也是如此,说得大差不差,也没离了谱。中间休息的时候甚至与明月闲话家常,说些无关痛痒的宫中轶事,于气氛上也倒还算融洽。
这一日恰巧讲穿衣的规矩,这俩嬷嬷给明月挑了件花纹繁复,却颜色素淡的衣裳,原本这也没什么,明月肤色好,还算驾驭得住。
然而接下来她们却忙着在妆容上给明月浓妆艳抹起来,一头弄还一头说:“许姑娘有所不知,这是宫里头现在最盛行的妆容,叫啼妆,端庄娇艳,引得宫外头的贵女们争相效仿。”
完了又给明月梳了个妇人的堕马髻。这些还不算,竟在她身上洒了许多味道奇怪的香露。
明月从镜子里头端详自己,觉得应该起身登台,唱戏去了。
果然,想什么来什么,方弄好,二门上递信过来,说正嘉侯府的马车到了,赵氏挤了时间出来十分不易,请大姑娘快快过去。
明月自然不能坐着不走,可来到二门上,却只来了一辆庶女坐的旧马车,明月便不肯坐,那两个嬷嬷跟着送到二门,在一旁软言劝道:“许大姑娘,长者赐不可辞,不过是辆马车而已,或者是侯府那头不方便也说不定。”
那赶车的车夫遂好声好气地道:“正是,大姑娘,方才的赶车出来,到半路上车坏了,这才又赶回府去换了这辆出来,委屈大姑娘了。”
“可是,赵夫人呢?”
那车夫便有些鼻孔朝天地道:“夫人一早就出门了,今儿是赵王府老太太设宴,夫人可是抽空出来给大姑娘置办行头呢。府中的主子们都去了赵王府,因而实在没有其他的车子接大姑娘了。”
明月听了无趣,赵氏也就这些微末伎俩?心道那她就看看去吧。
也不多推辞,顺从地上了车,那两个嬷嬷站在下面相视一眼,照见对方眸子里计逞之后鄙薄的笑意。
而在车上,跟在身边的羊羊却又气又急,快要哭了:“姑娘,你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明月抚了下被厚厚的妆粉挡住的伤口,这张好好的脸被老粉批得快成土墙了,毛孔被堵得密不透风。
“你不想瞧瞧她们为我准备了什么好戏?”
这个样子多半是想让她当众出丑了。
快到多宝堂时,挑开车帘子朝外看,街旁停了许许多多华贵耀眼的马车,连车夫们都神气活现衣冠济楚,明月坐的这辆相比之下也令人自惭形秽,真是寒酸黯淡,在一众高头大马华丽璀璨的车群里,显得突兀而又滑稽,很是家子气。
且遥遥望见多宝楼上有很多双眼睛在朝这边看过来,这里是繁华的闹市,商家瓦肆林立,车水马龙,熙熙攘攘,估计有很多人正奇怪地看着她。
明月冷哼了一声,给羊羊一个暗示的眼神。
羊羊领会,忽然对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