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逸整个人都是惨白的,即使发着高烧也因为冻了太久惨白,躺在床上他还是轻轻的颤抖,皇帝有些心疼,这样的凤逸任何人看着都会心疼,冰肌雪骨,有如琉璃一般脆弱。
皇帝小心的给他盖好被子,伸手反复摸着他的额头,凤逸的身份太敏感,何况还有太后的人盯着,皇帝甚至连太医都不敢请,他只好照着妃子生病时的样子亲自去端了凉水,用毛巾沾湿放在他的额头上,凤逸身上又冷又热的难受极了,他的手指想把毛巾放下去,不过刚刚抬起来就因为银针剧痛,他无意识的皱皱眉,被皇帝握着手腕放进了被窝里。
他却反握着皇帝的手,像是梦呓一般呢喃,“母后……”
皇帝心里更疼了,这孩子小时候很像慕容灵的,活泼好动,聪明可爱,大了以后因为各种原因开始变得温柔,做什么事都小心翼翼,还被人处处折辱欺负,他作为他的父皇,竟然是其中一个。
皇帝虽然很早的时候没有从苏倾手里救凤逸,但一早还是对他寄予厚望的,不过是因为各种原因,他罚了他一次之后便开始认为他惩罚凤逸都是天经地义的,凤逸就应该永远听他的话为他赴汤蹈火。
也许人渐渐的老了之后心就渐渐变软了,也许是想起慕容灵愧疚太深,皇帝史无前例的第一次守着一个人一整夜,也听着他叫了“母后,花儿……”一整夜,一时间心里更是心酸的厉害,自己这父皇当的,早就被他深深埋藏起来再也不去奢望了。
第二天正好官员休旬假,皇帝也不用上朝,在龙塌边竟然趴着睡着了。
天大亮的时候,凤逸微微动了动手指,缓了一夜也好了许多,他睫毛轻轻颤了颤,随即睁开眼睛,本以为会在冰室,睁开眼确实到处都是金碧辉煌。
他微微偏了一下头,就看见皇帝竟然睡在他床边,看上去就是守了他一夜,他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没睡醒,或者还在冰室昏迷,甚至当初逃出去后因为生病昏迷没醒,太后和皇帝都太不对劲了,或者说都不是不对劲形容的了,几乎对他而言可以称得上惊悚。
他轻轻咳了一声,皇帝立刻惊醒,见他醒来也没问罪,反而把被子往上拉了点儿,面色有些不虞,但凤逸看得出来更多的是担心,皇帝问道,“好点了吗?”
凤逸僵硬的点点头,轻声道,“好多了。”
“好多了才怪,”皇帝摸摸他的额头,还是滚烫,又说道,“你的身份不能让外人知道,父皇也不能给你请御医,还担心你今天醒不来。”
“我没事了,只是有点儿发热。”他简直不敢相信,说的每句话都变得呆滞。
皇帝道,“你先躺着,父皇去叫御膳房熬些暖胃的汤来。”
也没等他回答,皇帝就转身离开,他看了看自己周围的环境,这里显然是皇帝的养心殿,睡得还是皇帝的龙塌,他想起身,却忽然发现那些在他体内的针似乎更疼了,动一下便疼得厉害,如今他没力气,只好乖乖躺在床上。
不过一会儿皇帝就回来了,手里端着琉璃碗,里面盛着尚且冒着热气的粥,他用勺子舀了一口放在唇边吹了一下,这才喂到凤逸唇边,凤逸忍不住怀疑到底是他在做梦还是皇帝是假扮的,他身上疼的厉害,不可能是在做梦,便冷冷的说道,“你是谁,不是我父皇吧?”
皇帝倒是愣了一下,片刻后失笑,“朕一直对你是有多不好,你生个病喂你吃口饭,你倒怀疑朕是假的了?”
这人也像皇帝,像是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