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皱了下眉,又说道,“宸儿,如果你不是太子,或者如果花梨要的不是你,朕一定会满足她的要求,可你是天凌的太子,花梨无论用什么威胁,你都不能走。”
“天凌至今无太子,我不过是你心里的太子,”他抬起头,说道,“算我求父皇一次,废了我的太子位,就这样将错就错让我留在安平王府不行吗?”
“不行,”皇帝果断的拒绝,“你生来就是太子,无论如何都是朕的太子,除非你死,朕不可能换太子。”
凤逸咬了下唇,本来的生气变得平静,说道,“我不会娶西门玦,绝对不会,就算你力排众议赐了婚,就算所有人都答应,只要我出去,我一定杀了她。”
皇帝转身离开,走到出口,凤逸忽然轻声说道,“父皇,我曾经有个师父,他对我比你好了百倍,可当年我牵绊顾虑太多,我是你的太子,放弃了跟他走……”
“你后悔了?”皇帝顿下脚步轻声问了一句。
凤逸苦笑,“是,我后悔了。”
皇帝的脚步许久没动,其实他有师父暗中教他他早就猜到了,只是没想到师父在他心里已经重过父亲,可他也说不出来什么,过了许久才道,“江山需要继承人,无论你恨还是痛,朕都不会放你。”
皇帝说完便立刻离开,一步也不敢做停留,生怕他再说出什么他便会心软放了他了,这么多年,他一直都在逼他,还习以为常,从来都没觉得他直到如今都还不满十七,他总侥幸的以为他不知道什么是亲情,原来,他从来都很清楚,来自父亲的爱,早有另一个人给过他。
锦站在他面前,伸手给他把脉,说道,“世子的身体很虚弱。”
他没说话,有种逆来顺受的样子,似乎隐隐好像有些高兴,花儿刚回去,便又来了,可见花儿心里他确实是最重要的,这么一想,便只剩下高兴了。
锦捏着他的手腕,微微用了内力,他体内的针便忽然剧烈震动,他疼的轻哼一声,猛的缩手却被锦按着无法动弹,脸上都是冷汗,显得极其狼狈。
等他缓了过来,微微捏着手指,锦却松开手,说道,“世子何必呢,识时务者为俊杰。”
他的手无力的垂下,却闭着眼睛不说话,锦并没有折磨人的兴趣,便说道,“我不是皇上的狱卒,太后一向不许伤你,世子,这个人情算你欠我的。”
“不必,你想当狱卒也可以当。”凤逸淡淡的说道。
锦笑了笑,“我没有这爱好。”
凤逸不语,心里到底是放松了些,锦忽然说道,“世子可知郡主八百里加急送了什么话给我们皇上?”
凤逸的睫毛微微颤了一下。
锦为他复述一遍,又道,“现在人人都知道西楼王府不服,也要和世子结亲,郡主还说了,谁敢抢世子,便是与西楼王府为敌。”
凤逸微微勾唇,笑容久违的有些温柔,虽然此时狼狈,但却有一种很诡异的,脆弱的美感,连锦都不禁感叹难怪能让如今天凌闹成这样。
锦说道,“世子不要为难自己,虽然陋室,但也安静,郡主很快便来了。”
凤逸微微点了下头,随即闭上眼睛休息,他没有为难自己,只是这地方让他没办法不为难自己,只要闭上眼睛,脑子里便全是那五年经历的生不如死的一切,仿佛此时还感同身受,他已经几近疯了。
帝城关于花梨要和天下第一公子结亲的事情越传越广,也越传越离谱,毕竟帝城有不少人都知道当初凤逸捡到的妹妹花儿,如今人人都觉得花儿和凤逸本就是心心相印,却被半路杀出来的西林王府的女儿破坏,让花儿不得不回来抢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