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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第 95 章
    踏青之事最终还是未能成行。

    春雨下了一天一夜, 隔日黄昏才慢慢放晴, 空气里弥漫着雨后的清淡味道, 然而急促的拍门声却又昭示了一场新的忙乱。

    正午时分,春雨未断, 太皇太后逝世凤仪宫。

    长青记得太皇太后的身子一贯是很康健的,只是常年茹素, 有些瘦削, 没想到平日里身子康健的人一旦起了疾, 立刻就药石无灵了。

    这几年间发生的事情着实有些多了,先是坐了二十多年皇位的应天帝驾崩,又是江承出事,再到新君即位, 这个地位尊崇的女人仿佛从夫君驾崩之后就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里,连死都没什么声息。

    只是人死得悄无声息,死后却不得不铺陈开排场,好在这几年礼部筹办国丧的经验很足,不必要催促。

    太皇太后的谥号是要交由宗亲议定后, 再由天子过目的, 可惜大宁的宗亲实在没几个辈分能越过太皇太后的,宗子景王又远在南疆, 这谥号还是要由百官商议。

    谥号是对一个人生前事迹与品格的评定, 太皇太后的一生乏善可陈,除去年轻时那点风流韵事,几乎没给百官留下一点印象, 就是孙朝远这样的老臣提起来,也是皱眉头。

    太皇太后半辈子都是在佛堂里渡过的,又没给皇家生养过一儿半女,无功无绩,谥号太好未免有些过分,但毕竟辈分压在那里,如今又是幼主在位,总不能让新君落个不敬祖母的名声,谥号也就不能太坏,折中即可。

    而大宁开国数十代,皇室女子拟定谥号从来都是极尽溢美之词,哪怕是先孝烈皇后的烈字,也算不上恶谥,折中的谥号本身就是一种不认同,实在是这位太皇太后年轻时私德有亏,若非顾念幼主,怕给个恶谥都是可能的。

    长青对此没什么意见,事实上他就是有意见也没法子,东厂的权势看似滔天,然而朝廷里某些圈子,却是无论权势多大都进不去的,他兢兢业业立身,在那些清流眼里,也至多能到不是太过刺眼的程度。

    百官拟定谥号,交由新君过目,本来是走个过场的事情,却不曾想到新君江开捏着奏本,当朝言道:“皇祖母自幼视朕如无物,亲教生厌,遣周太妃待朕,朕之意将此谥号中仁字改为厉。”

    满朝文武安静如鸡。

    孙朝远的脸黑成了锅底,见史官抬笔就要记,连忙喝止,他知道新君年幼,心里有什么事情都藏不住,可这样的话是不能瞎说的,史书工笔一旦记下,就是万世骂名。

    发觉自己说完,底下没一个人附和,甚至每个人的脸色都带着不同程度的不赞同之色,江开的脸色愈发沉郁,见孙朝远还要喝止史官,越发恼恨,只道:“孙首辅,朕说的话今日谁都不准拦着史官记下,皇祖母本就不是朕的亲祖母,莫非她待朕不慈,也是需要掩饰的事情吗?”

    其实江开这话说得过了,太皇太后潜心礼佛多年,平日里压根不要人去请安,更别提刁难于他,他恼恨的是前些天太皇太后改动他母后谥号之事,便想着还回去。他也不是很不晓事,知道自己这个皇祖母一生无儿无女,母家也已经倒台,他拿她开刀不仅不会得罪人,更能立一次威,好让百官知道自己不是可欺幼童。

    这点心思是个人都能看透,换个成年人来,简直是要被指着鼻子骂猪脑子的,不过江开年岁摆在那里,小小的年纪就能想出这么多诡谲事来,也实在是很神异了。

    孙朝远一撩眼皮,心里也是累,他不知道这位新君究竟为什么一心认定了内阁是虎狼,对朝中的有些权势的官员一律抱着敌意,平日里内阁众人教导之言当面应背后骂,这偏执的性子一点也不像江家人,倒和姬家人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只是大将军一贯恭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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