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空荡荡。
好像少了点什么。
这里，明明……刚才有只妖的。
他沉沉的闭上了眼。
结束了。
好像一切都有了结果，看似……都有了最好的结果，却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岚景安静下来了，嫱婳神女回归，溟渊便不足以为惧了，一切好像又回到了最初安静的时候。
只是，她，那只他的小锦鲤不见了。
不光是她，连同和她有关的事，甚至是记忆，也不复存在了。
一瞬间的光影，他们都不记得她了，或许很快，她也会消失在他的记忆里。
就好像这只妖从来没有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一样。
没有留下只言片语，没有记得她的什么人，或许有，那也是很遥远的事了。
嫱婳神女面容和煦，看着君离道：“她命中该有此劫，你却转逆天道，转动天机轮，想要代她受过，凡事有因必有果，皆有始末，你承受了她的劫，却酿造了更大的祸。”
君离怔然，道：“那……她呢？”
嫱婳神女面容依旧和煦，“由她开始，必定由她结束，”
他颤声道：“如何结束？”
嫱婳神女道：“一切从头开始。”
他艰涩道：“如何从头开始？”
嫱婳神女道：“轮回百转积灵念，虽是妖修行正道。”
那些生灵的流逝不是她亲手所为，却也是因她而起。
他道：“她还是一只锦鲤么？”
嫱婳神女叹了一口气，道：“君离，你可知神魔之子坐拥灭世之力，逆改天道之能，为何你总是会被反噬？”
“君离不知。”
“因为你的爱太狭隘。”嫱婳神女道：“便是一如曾经的我，以为他是全世界，甘愿为他放弃芸芸众生，身死魂消。”
“但现在我明白了，这三界的芸芸众生从来都不是我的责任，而是我之所爱，我存在之意义所在。”
他道：“如何……怎样的爱，才算作不狭隘？”
嫱婳神女道：“因为爱她所以善待芸芸众生，爱这世间万物，因为她是芸芸众生中的一生，万物中的一灵，所以善待她爱她。”
君离道：“神明何以信徒长生，信仰不朽？”
嫱婳神女道：“何谓长生？何谓不朽？只有活在万物生灵的心中，而不是一味高高在上，被敬仰信奉在云端。”
君离双手合十，眼眸紧闭。
他道：“弟子明白了。”
悠悠岁月浩如歌，转眼便是一万年之后。
仙界安静的笼罩在一片曦梵之音下，祥云瑞气，云雾缭绕。
“卜鱼仙君！”
“卜鱼仙君！”
他皱了皱眉，便睁开眸子，一时觉得眸子涩的发紧，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揉了揉，却摸到了一滴还未完全消失的湿润。
他习以为常的迅速镇静下来，一贯从容温和的穿好了自己的衣服，系好腰间的最后一根穗子，打开了自己神殿的门。
“仙君，卜算容又闯祸了，正被灵文仙君拉着往大殿去。”
君离一顿，摸了摸腰间上好的穗子，灵文仙君乃是仙界少有的好脾气，不知道她干了什么，竟然惹上了他，不由的伸手揉了揉眉心，声调温润，“我们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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