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魁摇了摇头,低头扫了一眼步摇盒,拿起一只黑檀粉色梨花形状的步摇,梨花下面摆动着三串流苏样的粉色梨花瓣,“用这个。”
“嗯,这个好,正合大人今日穿的这套粉色蝉翼衣裙。”阿香将步摇轻轻插入天魁犹如丝绸般顺滑的桃花髻里,心想:“大人真是喜欢阁主送的这枚步摇啊。”
天魁托着下巴左看看,微移下巴右瞧瞧,镜子里灵动明丽的少女,颦笑之间芳华浮香。
“大人,今天您化的这个妆正是恰到好处,既能把十五六岁少女的纯真烂漫突现出来,又美而不艳,娇而不孱。”
镜子里早已不是昨日那张俏丽可人的脸了,却同样美得令人窒息。
天魁用那双美得不可方物的大眼睛看了她一眼,“阿香……”
阿香慌忙抓着双手放置胸前低下头去,“奴婢多嘴,等下就去刑房领罚。”
天魁看了眼桌上散乱一团的胭脂水粉,站起来理了理没有丝毫皱褶的崭新衣裙,“走吧。”
天魁踏出房门的一瞬间,感到日光微微刺目,她展颜一笑,闭眼昂脸享受着阳光的照射。
若说她与昨日明艳的天衣有何不同,首先就是这熠熠生辉的笑容,她笑起来仿佛夜空全部的星辰都落入她的眼里,宇宙万物所有的精华融在她的脸中,光芒万丈,看到这样的笑会觉得拥有了世间全部的幸福。
再者她身上隐隐散发出来飘逸灵动的气质,这种纯正到纯粹的气质犹如水墨,漂而无形,变化万千。
“姐姐,叫人家来这破寺庙可是干嘛?”天魁挽着天衣的手,身子贴上去,在人来人往的龙隐寺寺门口毫无顾忌的撒娇道,这在众路人眼里,两位碧玉年华的少女,华衣美服,云鬂花颜,一个明艳,一个纯净,皆美得令人移不开双目。
天衣点了点魁儿的额心,数落道:“就你成天喜欢宅在家里,来祈福你还可以求姻缘。”
“姻缘?”天魁放开姐姐的手,看了看身后烟雾缭绕的庞大龙隐寺,“姐姐莫要说笑,这是皇帝时常来拜祖祈神的护国寺,可不是月老庙,再者……”她一直都有自知之明,她虽是碧玉年华,却是那种出生,不会妄想什么美满姻缘。她亦非常明白,所有寺庙、和尚都刑克于她和天妆阁,她与他们仇深似海。
天衣似看出妹妹的狐疑与阴郁,抓过她的小手拍了拍,“所有的寺庙都是可以求姻缘的,不管是什么样的女子都配拥有世间最美好的爱情。”她也不等天魁接话,靠近天魁的耳边,别有深意地小声说,“就是简单的游玩,知己知彼……”
天魁听到这里心里一动,贴上去低声说,“你是说,念澈?”
天衣点点头,“正是。听说他现在正在大厅主持祈福仪式。”
天魁看看空中还在艰难爬升的旭日,这个念澈起得真早。
“姐姐,我走后,念澈有没有为难你?”她们边向大殿走去边低声说话。
“没有,他一个和尚奈何不了我。怎么说我是六王爷的人。”
天魁望了望她,没再说话。
天衣天魁穿过龙隐寺百来米长的前广场,广场中央的祭祀台里竖着差不多五人高的三根祭神天香。走到大殿门口往里望去,可纳千余人的大殿坐满了黑压压盘腿而坐的人群。大家都跟随在佛陀脚下正襟危坐的九世达赖口内念念有词。
天魁深深吸了一口气,伸舌舔了舔上嘴唇道,“好一股禁欲的香气。”
天衣嗔她一眼,转过身,“我深知你是坐不住的,祈福也与你无缘,我们先去求个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