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芙看着他不说话了,傅毅洺反应过来,赶紧向一旁伸手:“纸……纸纸纸纸……笔!”
激动的话都不会说了。
江北立刻拿出随身的纸笔给他,将水囊里的水倒了几滴到砚台里,飞快地研了墨。
傅毅洺接过纸笔,却发现没桌子。
刚刚犯了错的季南急于立功,挤开江北在傅毅洺面前一弯腰,当了人肉桌案。
傅毅洺笔走龙蛇,字都快飞起来了,一封和离书三两下写完。
唐芙看了看,垂眸道:“侯爷可否按个手印?”
“可以可以!”
傅毅洺忙道。
别说手印了,让他把脸上涂满墨汁盖上去都行。
他按了个手印不算,还盖上了自己的私印,这才把和离书递给了唐芙。
唐芙接过看了一眼,和离书上的内容对她没有任何约束,因为现在还未成亲,不知道他们将来的婚期会定在什么时候,所以没有写日期。
不过上面写明她可以自己随时填上日子,和离书并不会因此失效。
远处的声音越来越近,隐约已经能看到人影,唐芙将和离书交给佩兰让她收好,从自己怀中掏出一张红纸,递给了傅毅洺。
“这是我的庚帖,有人问起就说是我祖父交与你的。”
话音刚落,有人发现了他们,立刻呼喊着跑了过来。
唐芙理了理鬓发,深吸一口气:“记得让人来提亲,尽快。”
说完转身向那几个下人迎去,脊背挺直,丝毫看不出刚刚柔弱哭泣的样子。
傅毅洺自己说完也愣了一下,但他从小嘴里跑马,说过的谎话整理成册的话估计比四书五经加起来还厚,开了个头之后后面很快就捋顺了,继续道:“在下再有数月便及弱冠,但这些年来一直未曾娶妻,亦不曾纳妾,就是因为……因为有些不便为外人道的隐疾。”
唐芙起初一愣,回过神后面红耳赤。
“你……你与我说这些做什么!”
傅毅洺道:“这种事原本是不该拿出来污了姑娘的耳朵的,但今日恰好在这里碰上了,姑娘又有等程公子回来之意。可女孩子的大好年华就这么几年,就算姑娘有心要等,府上长辈怕是也不见得同意。”
“在下便想……想着姑娘若是愿意,不如与我结为一对假夫妻,反正在下……”
他说到这声音越发低了,难得觉得有点对不起自己所剩不多的良心,以及他无数次夜半三更意气风发的“兄弟”。
但话都说到这了,也没有停下来的道理,便舔了舔因为接连赶路而干涩的嘴唇,低声道:“反正我不能人道,也不能把姑娘怎么样,等将来程公子回来了,我便将你还与他。”
“到时候你可以继续自己曾经的姻缘,我也因为娶过妻不会再被京中人诟病,各取所需,不是正好?”
说完怕唐芙不放心,赶忙补充:“我可以现在便给你写下和离书,只要你答应,随时都能带着和离书离开,我绝不会有二话。”
傅毅洺之所以编出这样的谎话,并不是空穴来风。
他十九岁还未娶妻,也一直没有定亲,身边伺候的又都是男人,平日虽然时常和几个纨绔一起去喝花酒,但只是听听曲而已,从不留宿,久而久之京城自然传出了不少风言风语,说他要么是好男色,要么是身子有些问题。
后来他领了庆隆帝给他的差事,时常离京,好像有意躲开大家的议论似的,就更让人相信了这些猜测,而且更偏向于后者。
京城的大家闺秀们看似恪守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