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那么点儿怂了。
当曲沫和郑书记从伦敦打电话回来,问他加几倍杠杆入场。
江澈只加了5倍。
期货市场都是自带杠杆的,动辄10倍甚至更多,所以,5倍,实在不是一个很大胆的选择。
当然,这依然意味着,他的4200万美金,现在撬动了两亿五千二百万美金做空资金,下场国际铜价的博弈。
…………
夜,伦敦,已经被买下楼的那栋东区三层建筑,曲沫曾经租住过的房间里。
这已经是他们住进来的第五天了。
体验了曲沫曾经那段孤单贫乏的日子,郑忻峰多么希望当时自己也在,一直就在她身边,哪怕是一起挤在狭小的出租屋,过着忙碌而疲惫的生活。
“意思必须跌才行,对吧?”屋子狭小,郑忻峰坐在床边,一边啃着面包,一边问道。
这已经是他问的第三遍了。出手的时候不觉得,等到钱真的都扔进去了,开始袖手等待结果,郑忻峰反而变得有些焦虑。
“对的,做空的意思,简单打个比方,就是……”曲沫想了想,说:“比如在猪肉5块一斤的时候,我跟你借了一头猪拿去卖。约好每天付利息,然后在一定时间内,再从市场上买一头猪还你。所以,只有猪肉价格下跌,我才有可能赚钱,跌得越多,我越赚钱……”
“嗯。”其实郑忻峰不是不懂,他只是有点怂了,就多问几遍。
他原先并没有清醒地意识到,在一个很可能高达百亿美元规模的赌局里,自己手上江澈的这点儿钱,其实很难造成太大的影响。
一直到现在,1996年的5月初,“铜先生”滨中泰男再次出手,逆势将国际铜价拉升至每吨2700美元以上。
“也是倒了血霉。”郑忻峰说:“咱刚下完,特么就拉升了。”
“放心吧,价格有震荡才是正常的。”曲沫坐下来,两手一起,握住他左手,看着他的眼睛温暖微笑一下,说:“就是因为有这样的震荡,才会有关于升和跌的赌局不是吗?你别太紧张了,我知道,正是因为钱是江澈的,你才这么紧张。”
郑忻峰用力反握了一下曲沫的双手。
“而且真正在铜价上做博弈的人,其实不是我们,我们只是跟船而已。”曲沫又说。
郑忻峰问:“那是谁?”
“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曲沫说:“大概江澈知道吧,要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坚定地下场了。”
“也是。”郑忻峰想了想,说:“这小子几乎从不乱来和吃亏,而且一向喜欢瞒着我,然后吓唬我。”
“对啊,所以,睡吧,看你这黑眼圈……”
“a,o,a……”隔壁间那对黑人的“日常锻炼”又开始了。
眼神对上,郑忻峰苦涩一下,五天了,顶不住了,“他们妈的,都不用歇的吗?”
曲沫笑起来,说:“好啦,我买了耳塞,咱们今晚好好睡觉。”
“那不成。”郑忻峰说着站起来,走到录音机旁边,放进去一盒唐朝乐队的磁带,放了一首《梦回唐朝》,放到最大音量。
说:“让他们接受一下社会主义摇滚的熏陶。”
然后戴上耳塞,坐回床边。
曲沫伸手摘他的耳塞,说:“哎呀你,这样不行的,咱们会被投诉的。”
“我自己的房子,我……也会被投诉啊?”
“嗯。”
“那他们……”
“他们这个……我也投诉过,但是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