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她才刚开个口呢,就先被他给堵住了。
“别离开我!”他在她耳边低低地吼,“永远都不要!”
啊?
怎么了?
为什么啊?
“你快放开我……”她挣扎。可越是挣扎,他反倒是抱得越紧了。
她都快要抓不住鱼了。
“鱼!我的鱼!”她急得直喊。
那鲜活的大鱼本就滑溜,被两人一挤,到底还是从蒲苇的手里跳脱了出来,使劲往旁边一蹦。
“哎!我的鱼!”
蒲苇急眼了。这可是她废了好大的功夫,在水底下抓住的!
明明到手的食物,她怎么可能会让它逃脱呢?
她运气,要对男人来硬的了。
食物当前,什么都得靠边站!
可男人以略略哽咽的口吻,突然在她耳畔低语:“你刚刚吓死我了!以后,不要再到水里了!再也不要到水里了!”
她一愣,灵光乍现间,突然就有些懂了。
远处,那一尾被她给好不容易逮住,又侥幸逃生的大鲤鱼摇摆着青灰色的尾巴,越逃越远,而她怔怔着,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最后,将自己的下巴,轻轻地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你是哭了吗?”她小小声地问。
“没有!”他猛地扬声反驳,粗声粗气的。抱着她的双臂,更是一紧。
她蓦然一笑,在看到远处的那抹青白色彻底消失在水中后,轻轻闭上了眼。
算了。
而他就那样抱着她,也沉默着。
一下间,拥抱着、紧贴着,双双浮于水中的两位,静谧美好地宛如两尊游离在时间长河之外的水妖,在无声深处诉说着某种流传自上古的永恒。
但,陈妈妈的到来,无情地打破了这一幕旖旎。
还有,当着大家伙的面,她说那样的话,合适吗?那不应该是关起门来偷偷说的吗?
呸,不对!
就算是关起门来,也不会那样说啊。
羞不羞?!
陈道西只要一想到自家媳妇儿如果用那样的口吻对他说那样的话,他就……他就……该死的,还有点向往,身体还控制不住有些发热,然后,他就……他就……和这个家所有人一样,目光躲闪着,齐齐闭嘴,由着她跟上来了。
至于那位路上时不时就脸红一下的小弟,他已不忍直视了。
啧!
指不定心里偷乐了好多回了。
没想到,小弟竟然娶的是这样的媳妇儿!
可是,莫非所有的傻子好了之后,都会是像弟妹那样的?
若要真是那样,那这附近一带的傻子,估计以后要行情看涨啊!
*
南山乡这个地方,陈道岩听过,也来过,但是基本就是在小河附近地带徘徊,那下坳村却是一次都没去过。
一行人一路走,一路打听,等最后终于来到了之前那位指路的老汉所说的山脚,他们不由地振奋。因为没错的话,翻过这座山,他们就该到地了。
但山路一开始很明显,可走着走着,竟然就淡了、没了,到最后,一行人在林子里钻着,都有点晕,也有些发憷。
他们这地方,从不缺各种鬼怪传说。而人死之后,土葬的形式,更是为这些鬼怪传说增添不少谈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