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事情,罗汉就没有多说了,只是看他怀念的表情,想来之后顾廷笙和这位顾太太感情生活应当还不错,不然提起顾太太时,他也不会是一副尊敬的表情。
而如今,那位被绑了来冲喜的顾太太就是宁溪,如果宁宁猜测没错,刚才把她打晕过去的,应当就是那位罗二爷。
宁宁头上仍然顶着红盖头,整个人软绵绵地靠在床沿。
房内一时安静,宁宁放出神识感应了一下周边环境,房间里是只有她和床上一个男人,房间外面看似平静,轻浅的呼吸却暴露了行踪。
看来那些人是不放心把一个陌生女子和“身娇体弱”的家主共处一室,保持在能听到异动又不至于听得过分清楚的距离,一旦发生意外,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哟,还挺训练有素的。
宁宁也没想对男人做什么,她试着动弹了几下,发现没人过来,才伸了个懒腰,舒缓舒缓筋骨,转过身就着灯光打量这次的目标人物。
床上的人沉沉昏睡,双眼紧闭,略显苍白的病容难以掩饰,似乎顾公馆的人担心胭脂水粉会损害他的身体健康,竟然连抹一点绯红增添一点血色都没有,哪怕大红的喜服里裹着厚厚的棉衣,都可以看出这个人的身体一定好不到哪里去。
有人在外面盯着,宁宁也不好做出太出格的事,她将手指抵在他颈侧,假装没感受到身后一瞬间腾升的杀气,从指尖输出一缕极细的灵气,一点一点疏通他淤堵的经脉。这个人的身体看来真是先天不足,经脉都比常人纤细的多,即使她有灵力,被这凡人的躯壳限制着也用不了太多,直到天空泛起鱼肚白,她才收回手。
她敢打赌,这时她的脸色要不是有妆容遮挡,指不定已经和cos病美男的顾廷笙一样白了。
早起佣人的走动声从门外传来,宁宁累极,懒得强忍困意和顾公馆的人打交道,秀气地打了个哈切,把顾廷笙往里挪了挪,也不躺下,直接趴在床边睡去了。
入睡之前,她还忍不住奇怪,顾廷笙受了灵力都没立刻醒,剧情中那位顾太太是怎么做到的,难不成真是天定良缘?
不过她心大的没去计较,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就欢快地直奔周公爷爷的怀抱。
等宁宁睡过去后,昏迷不醒月余的顾廷笙指尖微微一动,只见那纤细的睫毛颤了一颤,那双墨黑的眸子缓缓睁开。
昏迷了将近一个月,顾廷笙眼中难得带了些迷茫,但很快转回清醒。
他清楚地记得自己的身体已经熬不下去了,按说以之前的情况他不可能活下来,可是现在他却躺在顾公馆自己的房间里……
等等,顾公馆?那里不是已经被于静海烧成废墟了吗!
顾廷笙视线下移,这才发现宁宁趴在他床边,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浮上心头,他颤抖着指尖拂开女子垂落的刘海,妻子年轻的面孔映入眼帘——
“宁宁……?”
还没等他想明白这到底是梦还是现实,罗汉推门而入,看到靠坐在床头的顾廷笙,微微愣住,随即眼中爆出巨大的惊喜,他下意识就要叫出声来,随即看到顾廷笙竖起一根手指到唇边,眼中带着淡淡的警告。
罗汉不明所以,没看到他挡在新太太耳朵上的手,却还是压低了声线:“大哥,你终于醒了!”
见到结拜兄弟同样年轻了许多的脸孔,顾廷笙知道自己应该不是做梦,没有哪个梦会这般真实,他能听到窗外啁啾的鸟鸣,能看到罗汉红了一圈的眼眶,甚至能触摸到她温热柔软的肌肤……
多好啊,他竟然重新来过了。
顾廷笙微微点头,温雅的嗓音含着嘶哑:“是啊,我又醒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