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幼瑜默默垂眸,听他发泄,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她是那么说了,可于静海疑心那么重,她不信他事后没有查过。明明已经“确定”对方的身份背景,却因为严重低估对手反而吃了大亏,只能说他是自作自受。
于静海约莫三十左右,相貌其实并不是宁宁认为的“一般般”,在大众审美中,他的外表算得上是相貌堂堂,偏向忠厚老实的那一类。他能在日本人和国人之间左右逢源,这份值得信任的外表和能把死人说活的口才占了很大便宜。
只不过宁宁的审美眼光早就养成了挑剔的习惯,而于静海这人总的来说并没有给她留下多少好影响,不笑的时候还给人一种森冷压抑的感觉。
“是啊,想不到宁溪一介女流,竟然有那样的本事。”宋幼瑜语气担忧,看了一眼他脖子上已经停止渗血的伤口,“咱们如今可算是彻底得罪她了,这下该怎么办?”
于静海此刻没有了之前的惊悸,翻了两眼,抬手就把她的手格开:“别想那么多,这个宁溪,她的本事固然是出乎我的意料,但我也不是会直接束手就擒的人。”
“你的意思是……”宋幼瑜试探性的问道。
于静海的表情带上了些不屑,管家这时候拎着医疗箱走进来,把箱子往她面前一放,发出不大不小的一声响,敛眸微笑道:“宋小姐,天色晚了,您该回房休息了。先生的伤交给我处理就好。”
宋幼瑜一怔,回头看了于静海一眼,见他毫无反应,咬了咬唇道:“我知道了,那就拜托你了,管家。”
管家八风不动,沉稳道:“应该的。”
留下来的两人听到她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消失,于静海忽然开口:“有什么话不能当着她的面说?”
宋幼瑜能常年稳居他身边首席情人的宝座,性子温柔小意,自然也是得他真心喜爱的,但这样的喜爱也仅仅类似于对一种珍稀物品的珍爱,一旦这个物品触及到他的底线,于静海依旧会毫不犹豫舍弃掉。
因此在管家提醒他不要在宋幼瑜面前,针对这件事露出太多口风时,于静海就对她起了疑心,单看他此时的模样,哪有一丁点的暴躁阴郁?
管家怀疑宋幼瑜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从对方住进于家就会每隔半个月就会调查一次,恐怕宋幼瑜也没有察觉这一点。然而就在前不久,还真让他发现了这个女人异常的行为。
“你说……宋幼瑜不止一次在顾廷笙夫妻俩面前表现异常?”于静海眉间微蹙。
“是。”管家回忆着一直以来的情报,“最早其实应该是在三年前,那次宋小姐代替您去和顾廷笙谈生意,回来的样子却像是受到极大的惊吓,然而属下却听说顾廷笙并没有对她做出什么失格的事。那天细雨楼是有出事,不过却是小石田先生和宁溪起了小小的冲突。”
“继续。”于静海从沙发抽屉里抽出一根雪茄点上,升腾而起的白烟模糊了他逐渐凌厉的眉眼。
“就连这次,宁溪和棺材铺的消息似乎也是宋小姐透露给您的。属下大胆做个假设,若宋小姐三年之前就知道对方的背景非同一般,那么这次看似是顾廷笙因为他的夫人不得不妥协赴宴,实则宋小姐的目标很可能从头到尾都是宁溪。只是宁溪那边看样子不仅是一个武功高手,还疑似有一手锻造神兵利器的本事,而宋小姐势单力薄,便想办法拖您下水……”管家的语气也有些迟疑了。
说到底这不过是他的推测而已,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这一切都是宋幼瑜在捣乱的关系,那么自家先生这养的根本不是情人,而是一个黑寡妇啊。
管家想起方才看到那道险些擦着先生大动脉的刀痕,心头就一阵阵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