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侯一愣,抬眼看赵瑜。
人人都道,如今公主暂理朝政,不过是色厉内荏,大事还是胡巍耘说了算,不过……这些话,也就是无知之人说说而已。
真正聪明的,从赵瑜从云南回京起,就发现,这个公主,与众不同,能力不输于任何一个皇子。
平阳侯虽然不上朝不理政,可平阳侯也是一个聪明人,早早就洞察出该洞察的和不该洞察的。
放眼看过去,只见赵瑜眉宇间笼着一层淡淡的惆怅,很显然,这惆怅,和他有关。
心里思忖了一瞬,平阳侯恭敬道:“臣不敢。”
赵瑜一笑,“侯爷还是坐吧,今儿的事,说来话长,侯爷若是站着说,怕是身子受不了。”
多年前一场大病,平阳侯虽是救了命,却也落下病根,一双腿,每逢天变,变疼的难耐。
久站……当然是不行的。
赵瑜指了一张椅子,“侯爷莫要客气,坐吧。”
平阳侯溜了一眼赵瑜的神色,觉得她应该是真心让他坐,顿了顿,便转身坐下。
待平阳侯坐定,赵瑜朝王幼仪道:“把今儿的事,和侯爷说说。”
王幼仪上前一步,落落大方,把丽妃如何参与道长祸乱宫闱一事,清清楚楚说了。
话至一半,平阳侯便脸色铁青,一双手捏成拳头,心中愤怒可想而知。
赵瑜冷眼旁观,一瞬不瞬觑着他的神色。
待到王幼仪语落,平阳侯起身扑通跪在赵瑜面前,“丽妃犯下如此大错,臣知她死罪难逃,可……臣还是求公主给她一条生路,哪怕至此打入冷宫,永不得和世人来往也可,臣……只这么一个女儿。”
求情的话,并不多华丽,可他的语气态度,却是椎心泣血。
“据我所知,丽妃素日,并不喜搬弄是非,更何况,她膝下是个公主,她也没有必要铲除了怀孕的婠贵人给自己铺路,所以……丽妃今日之举,我实在不解,眼下已经命人将丽妃送进慎刑司。”
听到慎刑司三个字,平阳侯顿时身子一个摇晃,脸色唰的白了。
慎刑司那种地方,他虽没去过,却也早就知道其手段狠厉毒辣,进去的人,不死也要送了半条命。
可见这次……公主是真的怒了。
不过,这种怒气,他也能理解,公主暂理朝政,打理后宫,却并非宫中真正的主人,这种情况下,最怕有人生幺蛾子。
一般而言,为了杀鸡儆猴,即便是小幺蛾子,也要大办。
更何况,丽妃这幺蛾子……基本算是幺中之王了!
可公主之前的话……她说不解丽妃到底为何如此,又说丽妃从前不是这般……这话什么意思?
难道是说,平阳侯府唆使了丽妃?
呃……平阳侯府就是个富贵又没落的侯府,几辈子不参与朝政了,更何况,眼下能有本事的皇子都绝了,平阳侯府还唆个屁啊!
当初赵彻赵铎都好好地时候,平阳侯府见了他们也是绕路走,就怕一不小心被溅一腿泥!
“公主,平阳侯府上下,臣敢拿性命发誓,绝对无人唆使公主。”
赵瑜轻轻摇头,嘴角噙着半抹笑,“侯爷,万事不可说的太过满了,我今日招你进宫,就是想要让你好好问问丽妃,她到底是听了谁的话,才做出这种糊涂事。”
赵瑜的语气温和,再加上她的用词……平阳侯是聪明人,顿时心头一颗大石头就落地了。
公主这话……分明是没有十分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