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妃吓得眼珠四动,左右瞧看,唯恐平阳侯这样高的声音,被人听了去。
平阳侯重重叹一口气,在牢房地面的干草上坐下,“什么话,你只放心大胆的说,我能进来瞧你,可见就是公主对平阳侯府的恩佑,也是公主的恩典,你不用瞒着,你该知道,我们平阳侯府,一向是不涉政治的,既是不涉政治,我又如何会给你递话。”
这次,倒是丽妃蒙了。
“真的不是父亲……”
平阳侯缓缓摇头,“真的不是,如果我真的给你递了话,凭着公主的明察秋毫,只怕现在,你已经是一具尸体了,我实话告诉你,就是公主觉得你的行为与素日脾性不符,实在怪异,才专门令我来询问一二的。”
丽妃……
眼泪扑簌簌就如洪水一样滚落下来。
她以为是父亲的意思,所以才卖力,可要不是父亲的意思,那她现在遭受的这些刑罚……一想到自己满身的伤,丽妃顿时更加委屈了。
“你别只哭,事情到底如何,你说清楚。”平阳侯道。
丽妃哭声渐小,啜泣几声,道:“大约十来日前吧,婶娘同母亲一起进宫瞧我,这件事,父亲知道吧。”
平阳侯点头,“知道,是我让你母亲进宫的,让她专门叮嘱你,如今后宫,妃位的没几个,你要珍惜。”
丽妃满面苦涩点头,“这话,母亲说了,只是说话间,给母亲上茶的婢子不慎将母亲的衣裳打湿,母亲去换衣服的时候,婶娘和我说,父亲曾私下和二叔提过,想要除掉婠贵人,这话是她偷听来的,一直也不敢告诉别人,连母亲也不敢说,实在忍不住,才告诉我的。”
平阳侯听着她的话,脸色越来越差。
老二……
平阳侯府一共三房,他是老大,袭了祖上荫封的爵位,是侯爷,老二庶出,自幼倒是喜欢读书,可惜天分不高,科考屡屡失败,过了三十便也放弃了,平日在家,不过帮着打理些庶务。
老三是他一母同胞嫡出的弟弟,只是,老三乃父母老年得子,今年才十五,不喜读书,也不喜舞刀弄剑,只喜欢做木匠。
父母亲宠着,他这个做兄长的,再想管教,也只是有心无力。
父母亲虽然健在,但早就不管府中杂事,府中一应事宜,全都是平阳侯夫人打理,为了安抚庶出的老二,夫人会时常给他们安排些有油水的活。
因着利益争夺不大,府里倒也算是太平。
只是……老二媳妇怎么就和丽妃说了这种话。
他何曾和老二提过这种事!
平阳侯心思盘转,丽妃顿了顿话音,继续道:“婶娘说完,母亲就回来了,婶娘便悻悻住嘴,没有提这一茬,因着婶娘之前没有和母亲提,我当着她的面,也不好多说什么,原本想着,得了空,亲自问问父亲这件事,哪成想,隔了一日,我就收到父亲的亲笔信。”
平阳侯看向丽妃,“亲笔信?”
丽妃点头,“女儿就是因为看到父亲的字,才做了那件蠢事。”
“那信可还在?”
丽妃摇头,“不在,女儿看过便烧了。”
平阳侯……怔怔看着丽妃,良久,叹出一口气,“你糊涂啊!”
丽妃眼泪又涌了出来,“我哪能想到,有人坑我。”抹了一把泪,丽妃望着平阳侯,“父亲,是二叔吗?”
平阳侯没有接话,只道:“这件事,你不要多想了,我自然会处理,既然公主让我来询问你,可见公主并不是真的要处置你,你且安心,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