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找出来，他根本不敢让卓亦扬离开他，回西京继续学业。

    真相会渐渐浮出水面，他还担心卓亦扬的感受。

    有些真相，或许会残酷的不忍直视，他不想让她知道，又不敢不让她知道。

    “让靶子把重点放在孙立胜身上，岳母那边，不用管了。”

    林远皓这么说，郭磊自然不会再问。

    远在大队的卓亦扬，这会儿正在接电话。

    电话那头，李梅芳怒不可遏的咆哮着：

    “卓亦扬，你还当不当老娘是你妈？

    老娘含辛茹苦的把你拉扯到二十几岁，你现在翅膀硬了，攀上高枝，就开始嫌弃你亲妈了是不是？

    病好了电话电话没有一个，信也没有一封，好歹你发封电报也行，好，你可来个音讯全无？

    跟你说卓亦扬，军人找老婆可是要看品德的，你这种不孝女、白眼狼，看小林知道真相要不要你”

    卓亦扬靠在窗边听电话，今天是农历三月十五，天空中的月亮，亮晃晃的照耀着万家灯火。

    曾经有很多年，卓亦扬不喜欢月圆之夜。

    那时候她想，大约，不幸福的人都不会喜欢圆月，月圆人不圆，看着讽刺。

    电话那头，李梅芳骂了个痛快，却听不到卓亦扬的任何回音。

    “喂喂，卓亦扬你还在不在？

    老娘给你说话呢，你连吱都不吱一声儿，你到底有没有礼貌，当初就不该生你，生下来直接焖死也行。

    汉江又没盖盖子，你说这么多年咋就没去死？你要死了老娘也一口气好怄”

    “那你就当我死了吧！”

    卓亦扬说完，挂上了电话。

    很快，手机铃声又不依不饶的响起来。

    她直接把电池抠出来扔在桌上。

    李梅芳足足拨了五六分钟，话筒里始终都是忙音。

    “妈的，怪不得从小跟老娘不亲，要是亲闺女敢挂老娘电话，老娘早一把掐死你。”

    自从知道，自己养了二十几年的女儿，竟然不是亲生的，她就觉得心里难受的像被火烧。

    可偏偏这事儿，她还不能跟任何人说，有火也只能憋着。

    刚才电话里，听见卓亦扬的声音，她这段时间压抑的情绪便蹭蹭冒上来，光顾着发火，把正事儿给忘了。

    琢磨好一会儿，李梅芳组织一番说辞，还是硬着头皮拨通了税静兰的电话。

    电话只响了一声儿便接通。

    “喂，静兰啊，是我。”

    “怎么样，表姐，联系上扬扬了吗？”

    税静兰那道柔和的声音，听起来总是不紧不慢，似乎永远对任何人任何事，都充满耐心和爱心。

    这让李梅芳嫉妒，她觉得，只有生活优裕的女人，才会给人这种感觉。

    李梅芳把刚刚想好的说辞拿出来：

    “你放心，那孩子一切都好，身体恢复的挺不错的。

    听见我们要去看她，扬扬高兴的跟什么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