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英秀画起设计图来,就忘了时间。
等到她终于酣畅淋漓地画完了最后一笔,揉揉酸痛的脖子和手指,把笔和画稿收起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擦黑了。
周围围观的人们,看到她终于画完了,一直屏息静气悄然围观的群众之中,顿时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把姜英秀吓了一跳。
姜英秀定睛一看,原来这突然爆发的掌声,竟然是给她的,真是让她十分意外。
这还不算完。
众人刚刚怕打扰到她作画,只安静地在旁边看,强忍着一直没出声儿。
这会儿见她已经画完了,被拼命压制的好奇心早就蠢蠢欲动了,哪还有不逮着她打破砂锅问到底的?
于是一个个七嘴八舌地,先从夸赞开始:
一个岁数不太大、身子骨也很硬朗的老太太先开口了:
“看看这孩子,不光人模样长得俊,这画也画得俊!”
围观群众之中马上就有人附和:
“就是啊,这么水格灵灵的小姑娘,还这么有才华,看看人家的孩子,咋教育出来的?”
这个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妇女,穿一身蓝色劳动布的工装,身上挺多口袋。
仔细一看可以发现,她的衣裳悄悄修改过,不像一般工装那么肥大,反而掐了腰,改瘦了裤腿,能看到隐约的身体曲线。
头发扎成了两个短刷子,脸上涂了粉、画了眉,还抹了红嘴唇儿,算是这个时代少见的爱打扮的新潮人儿。
紧挨着她站着的一个穿着同款蓝色劳动布工装的同龄男人打趣道: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你羡慕人家的孩子也是白羡慕,也不看看自己个儿啥样!
就你潘三凤这样的泼辣货,能生得出这么斯斯文文的闺女来?你看看你家刘玉梅,现在才几岁啊?那战斗力,都已经是咱们热水壶厂里的孩子王了!”
潘三凤白了那男人一眼:
“切,冯老拐,别以为你那点小心思能瞒得了人。
不就是上个月我家刘玉梅把你家冯二球给揍了一顿么?
小孩子打架,上午打完,下午就好了。
可你倒好,冯二球都没记仇,你倒记上仇了!
我可告诉你哈,你编排我可以,再敢让我听见你编排我们家刘玉梅,老娘跟你没完!”
潘三凤怼搡完冯老拐,直接就对着姜英秀来了:
“闺女,你这画的是啥呀?我咋看着,有点儿像是那旧社会的有钱人戴的首饰涅?”
姜英秀笑了笑:
“这可不是旧社会的有钱人头上戴的首饰。这是咱们新社会的老百姓头上戴的首饰!
旧社会的有钱人都能戴的东西,咱们新社会的老百姓,凭啥不能戴?”
潘三凤是个爱打扮的,瞬间响应:
“这话说得好。我赞成!
旧社会那些地主老财资本家,一个个地都能穿金戴玉的。
现在是新社会了,咱们穷棒子翻身当家做主人了!
那凭啥咱们这些国家的主人,就只能穿得补丁摞补丁?”
冯老拐跟她唱反调:
“你这说的是啥话。对新社会不满咋滴?
那旧社会的东西,就是封建糟粕,留着都是祸害。
这丫头,不是我说你,你画点山,画点水,画点劳动人民热火朝天的劳动场面有多好?
画了半天,看得人脖子都酸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