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源虽然每日下了朝便来殿里批改公文,但都是一大群奴才围着,乘着御撵来去。众人簇拥中,安澜连楚源的脸也看不到一眼。另说王上出行,婢女们都须避道,更不能轻易堵得天子容颜。
天气逐渐冷起来。安澜和其他分在勤政殿的宫女们每日要早起清扫殿内外,另外还要轮流值班守夜,今年的御寒的棉衣还没发下来,宫女们穿的都是旧时主子赏的,聊胜于无,安澜和红萼连旧衣也没有,依旧穿着入秋的单衣。
红萼跑去司衣房问,司衣局的人正忙着给各宫的主子们准备新衣,“现如今主子的衣服还在忙,去去去,哪轮得到你们奴才了,你们做奴才的皮糙肉厚也不急这两天。”局里的宫女随便打发了红萼回去。二人无奈。
衰草烟溟,碧天云皱,秋花末引清娱。楚国的都城阳城一片繁华,北风吹不散,日光流年,拉长的淡淡影子跟在一位素衣长褂的男子身后一点点移动。
淡日滚藏花影下,吴歌楚馆,南楼巷陌,走卒小贩,商铺店面,皆是熙熙攘攘,叫卖挑好,那男子昂首阔步在城中悠闲地逛着。常有游客从外地赶来,只为一览阳城盛景。这几日楚源在宫中大操大办,庆功的宴会,上行下效,阳城特此解除宵禁三日,真是暗香随马去,明月逐人来。游客皆秾李。
酒店旅馆皆客满为患,店员小二招徕生意忙碌不息,人来人往,络绎不绝,丝竹声乐,风楼歌舞,到了夜晚更是玉龙宛转,杂耍烟火,勾栏酒肆,新鲜花样,吸引了无数游客纷纷从外地赶来。不少街边巷口的旅馆揭下广告,已挂上客满的木牌。
那男子却不慌不忙地走进一座高层的大旅馆,在街道巷陌中尤为亮眼,仅仅装潢高档豪华已非普通旅社能比,那匾额上龙飞凤舞的几个浓墨大字:有凤来仪,是京都前数位的酒店,居中之人非富即贵,皆为富商贵客,上流名士。
小二哥眼力见的,看人下碟,将系在腰间的白条毛巾打来一扫,便拦住了这位衣服平常的男子,“不好意思,本店已客满,客观请别家去叻。”
那男人很熟悉似的指了指左面墙上挂的客间的牌号,仍有富余,“小二,来一间上房。”小二面不改色地答道“你这客人好不晓事,这家店可不是你这种人住的起的,我看您全身上下带够了几两银子没,出门左拐有家小店啊。”说着就换了一副堆笑的面容去招呼其他客人。
那男子也不发怒,“去把你们老板叫来,就说我宋业成来了。”小二差点翻了个白眼,说我们老板岂是你说见就见的,一边就糊着要把他赶出去,“快走快走”。
柜台的见这男子有些不凡的感觉,恰这时老板听到外头什么,穿过帘幕走到正厅,那男子立即呼道“朱老板”,朱晨目光扫到这男子身上,面色一凌,依旧恢复神色,和蔼地回道,“宋兄,哎,好久不见,好久不见。”脸上含着一种混合不清的神色,一面怒斥道刚才的小二,“好杵在这里做什么,准备一间最好的房间,再布置一桌酒菜来!”一面和那男子寒暄着。
店小二暗暗一惊,老板还有这种亲戚,嘴里是是的回答,机灵地办事去了。
“朱老板可是越发阔气了”
“小人不敢,都是宋兄的照拂”朱老板敬畏地将那男子请到后堂一处清幽僻静的厢房,面色凝重地合好门窗,便俯身朝座上的宋业成下拜行礼,“小人朱晨给殿下行礼”。
“朱晨快起”那宋业成含笑说,这男子虽是粗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