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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宴请
    阳城中处处张灯结彩,笼罩在一片祥和喜乐的气氛,花灯高挂,红绸系楼,美酒飘香,清歌妙舞,樽前醉卧,一扫深秋的冷落寂寥,天公作美,晴空排鹤,市坊民间已是如此,更遑论后宫气象,气势派头更是非比寻常,上下一新。

    言欢殿的浮顶上交叠相盖的琉璃瓦在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盛世的光彩,整个宫殿流光溢彩,壮观恢弘,在一片苍苍古木的掩映下,透出王家气息,令人震慑,琉璃黄瓦,朱墙殿宇,楼台高阁,都如此吸引,沉醉入迷。鸣钟击磬,乐声悠扬,殿内升起檀香,香雾缭绕,衣袂飘飘。

    百日论功行赏已一一奏定,夜里便是君臣同乐,举杯共庆,软香红丈,丝竹管弦。

    殿首坐定的正是当今楚国之主楚源,即使是睥睨四下,眉梢里已是藏不住的踌躇得志,公家森严,座下的臣子都歌功颂德,借此宴或自抬身价,或邀功自居。

    座位前列的分别是宰父宁客道,禁军将领们和王子贵胄,志得意满,名酒佳肴满席,纤纤女眷相陪,正值开宴不久,歌儿舞女的节目已演上,风月正浓。

    靠近楚源左侧的是当时宰父宁客道之女宁可晴,右侧乃大将军李若愚之侄女李景华,都是楚源继位时一起册封的妃子,有各自家世相当,名门之后,自是圣绻正浓,二人皆研妆盛扮,姝色娉婷,向来以左为贵。

    宁妃殷勤地给楚源施酒添菜,不动声色,静待一场好戏,李景华则冷眼旁观,脸色淡淡的,安静自持地欣赏眼前这场盛放的歌舞表演汇,一切都才刚刚开始,宁妃小心拭了使嘴角的酒液。葡萄美酒,琵琶乱弹。

    今日安排当值的宫女非常多,孙姑姑几日前特意着四宫六院挑了些伶俐的人手做帮,红萼和安澜都在其中,孙姑毫无感情地照着名册念出这两个名字的时候,安澜的心猛然惊跳了一下,然后沉沉下去,残忍总是随处可拾。

    此刻她们被带到司膳房,“你们今日的工作是负责吧这些菜样送往正在宴会之时的言欢殿,途中不可有任何差错,可听明白了。。。。”整齐的一色宫女前面的玉阶上立着个总管模样的太监,给她们一一解释着,那尖刺的声音阴阳顿挫直插安澜的耳边,她默默地听着,就好像看那水花汩汩得流动着。

    为奴这么多天的劳作辛苦似乎把她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圆润了深沉了,可那心肝颤抖不止,并无任何人发觉,这场倾颜,庆祝齐国被灭,她眼泪就要溢出来了,她竟然也有份参与,她是被逼无何,她是无处可逃。

    影影约约的一股血啧的味道又从身体深处散发出来,遥远的恐惧会散不去,所有所有都是无法结束的循环周期,嗅觉中的那份血腥的记忆永远停留,好像在此刻都不停地从身上手上的毛孔中悠悠地飘了出来。

    她跟着人走着,毫无意识,殿前一阵乌雀受到什么惊扰突然朝深黑的夜空哑哑地直飞去,那月色被一股污浊的雾气包裹着,怎么挣扎都挣扎不出个阅览风清。

    烟月朦胧,白雾缭绕,迷蒙恍惚之下,庭中是一片伤心惨白的光。孙姑姑见安澜深思恍惚,立即上前推搡了一把,“快跟上,误了时辰,你我可都担不起。”

    看着宫女们搬着食盒低头匆匆走路,赶去言欢殿,鱼贯而出的身影,都是清一色的宫服苏钗,安澜在里头毫不起眼,与其他宫女并无半分异色,好像一同为出身卑贱宫女而已,苏姑姑不自觉轻轻点了点头,如若真的如此,对她来说是一件好事。

    她又不禁想起几日前去宁妃宫里汇报各项准备工作事宜的时候,双手奉上花名册,那满头珠翠的宁妃特意翻开了,用朱砂笔在安澜二字上勾了一圈,漫不经心得饮了一口雪花浮顶的碧茶,茶香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