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梓独自坐在回廊里,回想楚昊今日说的那些话,心头不禁兴奋异常,虽说当初他便已猜到王爷来日用意,但却没真正挑明过,今日一说,一切都明朗了。
一年以前,楚昊让他在军中暗暗培植一批可以信赖的手下,当时他只是单纯地服从命令,并未往深处想。
后来,羽林军左右卫之间的一些冲突逐渐显现出来,他才明白楚昊要他培植自己势力的用意,一是为了和羽林军右卫抗衡,再者便是为着将来有遭一日,能派上更大的用场。
今日在王府见到太子和那几位朝廷重臣,欣梓更加笃信自己当初的选择是对的。
入夜,天空又飘起了细雨,很冷。
楚昊独自骑马来到欣苑外,看着紧闭着的大门,站了许久。
傍晚时分,众人离开之后,他匆忙回到西院,却没看到她,忙叫来程风询问,得知她回了欣苑,当时感觉自己整个身子如同被抽空了一般,失魂落魄,不知如何是好。
他心绪不宁地熬到深夜,望着冷清的庭院,最终决定亲自前往欣苑,将她接回。
可是,当他站在欣苑外,望着紧闭的大门时,反倒失去了勇气。
他落寞地垂下眼眸,心里明明渴望留她在自己身旁,可又不忍心让她看着自己慢慢枯萎,直至逝去。
既然,自己给不了她一个健康幸福的未来,为何还要让她亲眼见证那残酷的一刻?
罢了,就这样放她离开吧,或许,在她记忆里还能留下一些美好的片段。
他调转马头,原路返回,离欣苑越远,心越疼。
第二日清晨,楚昊又被突然袭来的疼痛折磨得喘不过气来。
他全身无力,双膝发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冰冷的地面,额头的冷汗顺着脸颊淌下来。
他感到胸口憋得难受,一阵猛烈咳嗽之后,嗓子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程风听到声音,赶忙跑进来。
“是程风吗?”楚昊伸出左手在眼前晃了晃,可什么都没看到,只有一片灰暗,头部的疼痛却没有刚才那么猛烈了。
“爷,您吐血了!您这是看不见吗?”程风看到楚昊的样子,吓得不轻,赶紧将他搀扶起来,擦掉他唇边的血迹。
楚昊轻叹一声,道:“嗯,昨日下午便出现过这样的状况,只是没有这般严重,现在看来,是加重了。”
程风着急万分,急切地道:“爷,我去叫王御医。”
自从楚昊需要扎针缓解痛苦之后,王御医便住进了王府里。
他摇头:“不必了,估计他来也没什么办法。”
“那我去接欣姑娘回来。”程风急了。
“别,你还是去叫王御医吧。”楚昊抬手制止了他,眼前逐渐又恢复了清明,“你去告诉凌霄,欣斓回欣苑了,让他去暗中保护她。”
“是。”程风应了,转身出去。
……
上午巳时许,欣然派了个小伙计会欣苑给她送信,说是祝副将带着娘子来听雨阁,在那里等着与她相见。
她一得到消息,便立即吩咐下人准备马匹。
欣苑在城西,离在城南秀水街的听雨阁有小半个时辰的路程,她很着急见着对方,甚至嫌弃马车太慢,骑马一路狂奔地往城南跑去。
谁知,快到秀水街的时候,马却受惊发了狂,一路横冲直闯,狂奔起来。
她吓得紧闭双眼,死死地揪住马鬃趴在马背上。
忽听见一声暴喝:“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