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许她进来,前几日发生的事难道你们都忘了吗?”几个声音七嘴八舌。
静阑不知如何是好,这时门却突然打开,秦院长和一位看护老师迎了上来:“叶小姐,失礼得很,孩子们不懂事。”说着他注意到静阑身旁的年轻男子,他看了一眼刚要打声招呼,再仔细一瞅,瞬时一惊,“连陈督军都亲自过来了,刚刚实在是抱歉得很。二位里边请。”
秦院长原本是个商人,早些年出洋经商积攒了不少财富,后经一场变故,全家上下数口人遇难,唯独剩了他一人留存于世。经逢变故,对于世事往往会多了一份清醒和顺遂,难得的是此次遭遇竟激发出他的善念来,他开始虔诚信奉起基督教,四处辗转做善事,后来到了新都,碰巧遇到这处教堂要拆,于是就买了下来。起初他打算办教会,后来见绮园附近弃童过多,弃童们四处行乞却难以果腹,看着他们一个个稚嫩的面孔,他总会想起自己遇难的一双儿女。后来他便把这里改成了收容所。说起来,秦院长与静阑是同乡,静阑在一则募捐的新闻上得知了秦院长的事迹后,几乎每个月都会寄去钱财探望孩子。孩子们很喜欢她,每次她来这里,孩子们早就成群成片的跑出来迎接她,而今日的气氛却异常冷清,她不明就里,心中有些委屈。
“你们太过分了,怎么可以这样对待静阑姐姐,平日在外面,又有谁会关心我们这群人呢!”麻花生气地说,在这群孩子里,她的年龄算是大的了,但其实她也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
秦院长引静阑和陈郁寒到了办公室,这原是一间储物室,简陋的屋内只有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墙上只有一扇小小的窗户,光线进来几分,勉强打在书桌上。秦院长有些尴尬,他指了指唯一的一把椅子,不知道该请谁入座。
陈郁寒看出他的窘迫,便说:“秦院长不必客气,我们只是来看看孩子。院长有话但说无妨。”
秦院长叹了口气,说:“实在是过意不去,督军和叶小姐的善心我秦某感激不尽,可熟知被那些不明事理的人曲解,竟白白糟蹋了你们的一片用心。”
“秦院长,你说的是怎么一回事?”静阑不知其所云,便问道。
“这……”秦院长看了她一眼,不知如何开口,原以为他们这次来便是为了这事,不承想静阑竟是不知。
“也怪我们顾虑不周,原本的善举却给你们添了乱子。”陈郁寒不等他解释,也同秦院长客气道。
“奇怪的是这次我们并未宣传,当日的晚报便刊登了您募捐的消息。原本我以为是这样也罢,或许借着风气会引来社会的同情和关注,只是没想到……”秦院长困惑不已,他甚至一度认为是陈郁寒自己授意对外传开消息,只是弄巧成拙而已,可如今看来却不怎的像。
静阑越发不解。见她茫然无绪,秦院长从桌前的过刊报纸中翻找一番,取出一张来递予静阑。静阑飞快浏览着,双手不由哆嗦起来,到头来竟是自己的错,她愧疚不已,“原来是这样。这一切……”
陈郁寒打断她的话,“秦院长,这次究竟是底下人办事不周,日后我会定期派人秘密送来钱财,不必对外声张。”说完他对静阑道,“你不是一直想去陪陪孩子们么?我们出去吧。”
“我……”静阑仍是愧疚,陈郁寒握住她的手,用眼神示意她不必再说了。
不知是看护老师对孩子说了什么,他们出来时,孩子们都静静坐在小板凳上,一个声音喊了声“起”,所有孩子全数起立,稚嫩的声音整齐响起:“静阑姐姐、督军哥哥,谢谢你们!”
静阑只觉得眼底湿润,一滴泪顺着眼角滑了下来,被陈郁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