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过去,是广阔雄壮而又险峻陡峭的群峰,一座连着一座,夕阳西沉,黄昏将近、漫天彩霞,像是用行不同的鲜血,淡浓有致地铺排在群峰之颠。
一行三人止步,仰望着群峰。
花子期指向离得最近的山峰道:“那地方就是‘鬼门关’。在这儿望去不觉如何,但行到彼处,左为峭壁,下路绝崖,小道狭厌,仅可容足尖蹈行,而且一路尖石林立,怪岩鳞峋,一旦滑落失足,断无生理。更可怕的是有一段路,下为断壑深谷,却有一道独木桥通往山上,不知为何人所建,经年累月,桥仅狭容单足,苍苔绕木,腐朽多处,偏又不知何故,该处常年都弥漫着不知是尘埃还是妖雾,踏足均看不清楚。不管上峰下山,那儿都是必经之地,我们上去的时候,经过该地,也得非常小心。”
“鬼门关是一条由两支木头组成的独木桥,横跨了‘独秀峰’和‘山海关’,上下山的路有很多条,但都一定得经过这一道桥。正如假若要从独秀峰背面翻落越过边塞的话,一定要经过一处刀形的栈道,叫做‘羊关道’。”
花子期约略介绍了一下关于通往青阳山的方法,回过头瞟了一眼一脸深沉的千寻,又道,“这些,都只是山路的凶险,最紧要的,青阳山里,相信你们都清楚里面有着外界根本不知道的力量,那里面的人或物,已经不可以按常态来推测。”
千寻没有回答他,她秀气的下颌微微仰起,晚晖在她脸上就像灼灼发亮像燃着的烟花一样,从他的角度看过去,能看见长长的睫毛,像在垂帘里对剪绵绵幽梦。
这里,是囚禁那个人的地方,那个人是谁她并不知道,那个人为她做过些什么她也不知道,甚至,那个人长什么样她更不知道。
她唯一知道的,就是那个人为了阻拦她去救她,不惜抹杀她记忆中有关他自己的一切。
这样一个人,她怎么能不来相救。
愈离这里愈近,她的心便跳得愈快,那是一种自然而不受她控制的反应。
“若是后悔,你们现在可以走了。”她淡淡的声音穿破苍穹,用一种傲视天下的坚定睥睨着被晚晖映照的群峰。
路是她自己选的,人也是她要救的,个中凶险,她印象中也是略微知晓的,这两个人虽然都欠她的,但是她不屑于用这样的方式去勉强。
花子期心中一黯,脸上勉强带着笑容,“既然我说出了这个人,我自然也是要来救他的,倒并不是为了你。”
澹台君灭轻轻摇头,平静的脸上有着一种动容,“寻儿,青罗大陆,有关那个人的故事太多,我也早想一窥真人。”
千寻不再言语,将手中的缰绳一挽,翻身下马,边走边道:“天色已晚,今晚就在这山下住一晚,明早再上山。”
花子期提着的心稍稍放下,他原本正在担心若若救人心切,会连夜上山。需知进山之路原本就凶险之极,若是在晚上进山,则更是凶险三分。
没想到若若却能忍下来,先他一步提出休息一晚明早进山。这样的若若是他所不熟悉的,以前的若若,若是有人等着她去救,哪怕是半夜,她都不会停滞不前。
千百年的时间,终是将他和若若的距离越拉越远了么?
可是这样的若若,才更让人放心不是吗!
但是一个人的性子改变这么大,这其中又要经历多少苦难才能做到这样?
这样反复想着,花子期的脸上便一会阴郁一会欣慰,一会自责一会又释然,澹台君灭偶然瞟过一眼又收回眼光,关于花子期和寻儿之间的故事,他自然也是熟晓的。
这个男人,可以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