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夕的眼神一瞬间暗淡下去，给剑系剑穗的动作也十分笨拙，还因为没拿稳，剑掉在地上了，我蹲下身，捡起剑的同时看向他的眼睛。

    “那时候，对不起……”我不知道能说什么，落樱也好元夕也好，明明是当时对我最好的两只妖，我却抛弃了他们。

    元夕躲开我的目光，最终还是忍不住大哭起来：“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我想杀了那个人给你报仇，可是落樱姐姐不准我去……我是偷跑出来的，见到他之后才说明身份，他就封了我的记忆。”

    我轻轻抱住他，用以前一样的温柔语气对他说：“没事，我已经回来了，再也不会不告而别了。”元夕抬起头，泪眼朦胧的样子真是可爱：“真的吗？罂粟姐姐不会骗我吧？”

    “我什么时候骗过元夕？等仙道大会过去，我就和你回妖界。”如果那时候我还活着的话。

    “好！”元夕果然还是个孩子，这么好哄。

    又陪元夕练了会儿剑，不觉已是辰时，元夕没参加论剑会武，便回去洗漱，说一会儿来看我的比试。

    我目送他回了内门，从树上折下一段树枝，回想黎脩融合了云梦山剑法和“离思”本身特性的苍生剑法，试着舞了一遍，虽然形似，终究不能体悟其中“为生民立命”的大善之心。

    只是这样也好，一年的时间，如果就能学会苍生剑法，未免过于招摇，引起仙界的人怀疑就不好了。

    又舞了一遍云梦剑法，到最后一式“雨影迷”的时候心里感到一丝异样，为何前面的招式都有一种“磊落君子，点到为止”的味道，这最后一式却隐隐透出一点狠厉来？

    “好！缘道真人果然厉害，不过一年，师妹就领悟云梦剑法了，真是名师出高徒啊！”沈星从暗处走出来，一双桃花眼映出漫天落叶，我把树枝随手一扔，轻轻笑道：“沈师兄谬赞了，不过勉强模仿罢了。”

    沈星笑笑不说话，我透过枝叶看了眼天色，整理了一下衣服：“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听说师兄所向披靡，预祝师兄取得好成绩了！”

    他浅笑着点头，眨了眨眼，全身都写着“来日方长”四个字，这样的风流公子怎么会来云梦山？

    到演武场的时候，也没几个人，毕竟外门弟子都未曾习过辟谷之术，自然要吃完饭再来。虞姬一身红衣依旧十分显眼，周身却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等了一会儿，弟子已经来齐了，但还未到巳时，长老一个也没来。人着实不少，除了参加比试的，还有来看比试的，初试的时候是在秘境里，过程并未公开，比武才是重头戏，这期间弟子又都放假，自然不会放过这个热闹。

    时辰一到，长老们十分准时地到场，有些嘈杂的广场顿时安静下来。蓝烟先生飞身落在广场中央，人群随之散开，以她为中心，广场中央缓缓升起，看样子是比武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