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你突然昏迷，其实是缘道真人及时稳住了你体内乱窜的真气。我没参加正魔大战，但也略有耳闻，据传黎脩有个师妹，与他感情甚好，后来被罂粟杀死了，于是真人苦心修习，终于得出杀死妖主的办法，这才有了如今的太平。”蓝烟说话的时候一直看着我，似乎是想看出什么来。

    我不再装虚弱，在她设下的结界中又加了一层，确保黎脩也无法探测后，才开口：“先生应不至如此愚钝吧？”她既已确定我与妖界千丝万缕，要是还怀疑我是虞姬，实在说不过去，毕竟所有的史书上都记载着虞姬是一介凡人，是黎脩的师父在外云游时收的徒弟。

    蓝烟最终还是缓缓低下头，单膝点地：“吾主。”我笑了一下，两百年前那些心里并不服从我的人，见到我时也是这副模样。

    “你为什么在云梦山？”我做了个手势让她起来。

    蓝烟表面上仍是恭恭敬敬：“我本是云梦山麓的一只普通蛇妖，经缘道真人点化，修得人形，便留在了云梦山。”

    黎脩什么时候喜欢上捡妖怪回云梦山了？看来我不在的两百年，发生的事确实不少。我突然想起竹林中的那间小屋，便问蓝烟对那里可知晓，她面露难色：“我只知道那里关了一只妖怪，结界是真人亲自设下的，我无法靠近。”

    我想不出黎脩会把谁关在那里，便吩咐蓝烟不可泄露我的身份，让她走了。

    “若晴，你没事吧？”蓝烟一走，元夕和兰若便急忙拥进来，茉莉身量娇小，落在后面，十分不满地盯着他们两个的背影。我做出疲累的样子，把他们打发走了，茉莉却不过来，只在自己床上躺下。

    我静静等着茉莉开口，而直到暮色褪去，月上梢头，她才小心翼翼地开口：“若晴……你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又要做些什么呢？”

    “你在这里长大，对这里有了感情，这是很自然的。但你应该清楚，我们终究是妖，而这里是人类修仙者的聚集地，如果有一天，你和二师姐不得不刀剑相向，你该当如何呢？”茉莉还小，说这些多半没有用，只不过为了让她以后在云梦山被灭门的时候不那么伤心罢了。

    果然，茉莉有些激动：“这绝不可能！到了那个时候，不如让我去死！”

    真是个孩子啊。“睡觉吧，别多想了。”前方的路还很长。

    过了几天，正是论剑大会最后一天，外门魁首将在进入三甲的人中诞生，内门的会武两天前就结束了，沈星不出意料地拿了第一，只等与外门魁首再比一次。

    就在这时，雪阁遇袭，虞姬被人救走了，镇守雪阁的弟子都只受了外伤，显然不是妖界所为，不是黎脩就是澄楝，当然也有可能是流萱。但我已不关心她的结局，收了心专注于面前的对手。

    能进前三，好歹比其他人强，谦逊有礼看起来也不似假装，可惜剑法虽然纯熟，却没能掌握精髓，也缺了些灵动，我等他施展完整套剑法，抓住一处纰漏，将他的剑击开，他坦然认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