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府中,视野便是开阔起来。顺着府门,径直走进去,约摸两百来步的距离,便见得两旁一座座亭台楼阁耸立。在其正前方,一幢低矮宽阔的建筑,气势庄严肃穆,那里便是唐家的议事厅。
过了议事厅,出现了一块宽阔的场地,场地中央有一人多高的台子,周边摆了各类兵器与一些石锁石墩,这里是唐家的演武场。
此刻正是晌午,府中格外的冷清。寒风大雪之中,整座唐府却是给人一种凝重和压抑之感。
待绕过演武场,景致却一下变了。后面是一处池塘,将唐府分成了两个区域,眼见着池塘之后隐现的园林庭院,便是后府。
一座木制拱桥垮于池塘之上,成为通往后院的唯一通路。深冬时节,池塘早已结冰,几条鱼儿缓缓在冰层下面游动,中央的荷花莲藕却是早就被冻成了冰雕,别有一番韵味。
站在这里,顺着远处望去,在那后府最深处,一座十几米高的黑色楼阁兀自伫立在霜雪之中,那是唐家的重地,藏元阁。家族之内的一切丹药和功法都藏于阁中,那里是府中禁地,平日守卫森严,外人绝难踏足。
少女和青儿走过池塘,但见一灰衣老者正在那里默默扫雪。这老者不知其年纪,两鬓斑白,身着单薄衣衫,身形干瘦而佝偻,苍老的面容上尽是褶皱,整个人看上去和那乡下的农家老者并没有任何区别,给人的感觉也是普通的再不能普通。
此时,老者的肩膀已经落了不少白雪,想来在此良久。
少女和青儿缓缓来到老者近前,少女微微躬身,恭敬道了一句:“九爷爷!”
青儿却是嘴角一笑,看上去和老者颇为熟络,直接道:“九爷爷,您怎么又在这里扫雪啊?”
老者闻言,停下了手中的扫把,微微抬头,一双混浊的眸子显露出来。当看到少女和青儿之后,苍老的面容上露出一抹慈祥的笑容。
“原来是三小姐和青儿丫头啊!”
少女秀眉微皱,道:“九爷爷,跟您说过多少次了,叫曌儿就好,您是看着曌儿长大的,这三小姐其他人叫可以,您可叫不得!”
老者笑道:“忘了忘了,叫了这么多年,很难改口了,呵呵!”
青儿关切道:“九爷爷,这大雪漫天的,您不在屋中歇息,怎么还出来了,这些事情让府中家丁做不就好了,您还穿的这么少,就不怕染上风寒!”
老者忽然咳嗽了几声,右手拍了拍自己的脊背,怅然道:“这人上了年纪,便呆不住了,出来透透气也好!这府中积雪已深,如果不扫扫,隔日便又结冰了!”
这时,少女偏过头,对青儿轻声说道:“青儿,等会将前几日我为父亲买的那件黑色棉袍拿来,让九爷爷披上。”
“哎,好嘞!”青儿欣喜的答应了一声。
老者摆手道:“三小姐,使不得,老头子我破败之躯怎么能穿那雍容华贵的袍子,再说那是三小姐为家主买的,老头子我可不能穿!”
少女不悦道:“九爷爷,您说的哪里话,这袍子除了父亲之外,在这唐家也只有您能穿!”
看着少女坚定的神情,老者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眼前的这个少女他是看着长大的,对其性格却是再熟悉不过,所以也就未在推脱。
少女再次躬身道:“九爷爷,曌儿先回去了,天气冷寒,莫要再出来了,身体要紧!”
老者微微点头,目送着少女和青儿缓缓走上那通往后府的拱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