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台当然答应了,他笑得很温和,“女郎放心。”
那个侍女先离开,伤到脚的侍女勉强站着,又和阿台道歉,片刻后忽然听阿台说:“在下忽然想起来,宫外还有一桩急事。”
侍女咬牙忍痛,“容奴送一段路。”
“不如在下扶着女郎吧。”
侍女犹豫了一下还是同意了,阿台走到侍女身边抬起手忽然落下,侍女也就忽然软下身子往下倒,扶着软下身子的侍女,阿台扫了一眼四周,把人塞到了一处茂盛的花木中间。
他自己往其中走,自从那日从秦王书房见了那个女子他就念念不忘,离了宫之后一直在想象对方的长相。
云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花粉过敏,有几种花的花粉只要一沾到自己身上就让人喷嚏打个不停,偶尔经过种花的地方她还会带上面巾。
忽然听见有人叫一声,云裳下意识的转头,有个男人站在一颗绿色的花木边上,正在和云裳说:“姐姐等等,在下有一事相求。”
非亲非故叫什么姐姐,她本能不喜,看人姿态风流也没有心情看第二眼,只问对方,“何事?”
她声音冷冰冰的,王台听着只觉得仿佛清泉在侧,如击玉石,也不觉得她话里的冷漠让人生厌,反而愈发想知道她长得什么样子。
“姐姐可否摘下面纱示人?”
有时候隔着一层面纱示人的确不礼貌,事实如此,但云裳的确不方便,她摇摇头,“此时不便,还请见谅。”
“那好吧,只是此事有些机密,不知可否近处谈说?”阿台往前面走了几步,与云裳越来越近。
云裳心里觉得不对劲,从手边的篮子里拿出一把短匕首来,一把割下旁边一朵盛开的花,鲜花盛开自然美丽,落在她的手心里愈发衬得她手指素白如玉,人比花娇。
“莫要前来,就此说罢,若是无事,还请速去。”云裳的匕首还没有收回去,手里的那朵花被她丢在刚刚放下的篮子里面,软绵绵的落在一堆五颜六色的花中间。
锋锐的刀刃在阳光下泛着光,王台觉得那女子眼中仿佛带着笑意,他入宫门是不能携带利刃的,但没想到一个采花侍女居然也配着匕首,人说秦国举国尚武果有其名。
目光在那女子面上的纱上流连片刻,阿台说:“在下入宫后迷了路,不知方向,不知姐姐可否相送?”
“转身,往后面走,那里有一条路,不足一刻便可见到巡视的护卫或是太监,到时候问一声就可以了。”
言罢,她看着对方,仿佛是在问你怎么不走。
王台犹豫,错过近日,明日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此女。
但他看看对方手里的刀,和篮子里那一堆被根茎被削的整整齐齐的花,到底往后退了一步。
“多谢姐姐。”王台行了一礼,哪有官员对侍女行礼的,但他抬起头发现此女居然安然受了。
云裳说:“郎君请去。”那你就走吧,这可是一句相当不客气的逐客令。
云裳只觉得对方给自己的感觉很不自然,也就不想面对人,王台转身离开,仿佛一切自然。
刚刚离开去找人的侍女带着人在原地等着,王台见了人掸掸衣袖,“那位侍女伤了脚,见到一个熟悉的太监便被扶走了,在下一人绕了一会儿还是没能找到出宫的路,还得有劳姑娘。”
侍女皱了皱眉,“她到哪里去了?”
王台说:“听那二人说是去找医官了。”
侍女点点头,勉强的笑了笑,没怀疑王台的话,“那就由我们二人先送您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