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着说:“妾又连累大王费心了。”然后伸手给秦王盛汤。
“听说美人不喜那些女子,也是孤想的不周到,这些人在宫里呆的久了,渐渐都变得无趣了,不及美人活泼灵动。”
男人觉得女人无趣,多半是因为他不感兴趣,云裳不觉得那些女子无趣,但她不会主动说这些话。
“不如美人从宫外取些人进来?”
云裳丢下勺子,鲜美的汤汁溅在到了桌案上,秦王从云裳发抖的手里接过那碗汤放在桌子上,然后安抚的拍了拍她纤弱的肩膀。
“这是怎么了?”他声音里尚且带着笑意。
将发抖的手缩到袖子里面,云裳的睫毛颤了颤,他因为她觉得无趣了,所以叫人到她面前各自施展,现在见自己不感兴趣,便许她从宫外选上一些女子入宫来,至于这些女人是以什么身份,自然是女官。
云裳摇摇头,“妾还好,大王可知道妾第一眼看到那些漂亮的女孩子想到的是什么吗?”
秦王看着云裳的眼睛,轻轻笑着说:“美人成了夫人,从今往后,这宫里的女人你最大,若是中意了哪个留在身边也可以,但若是全部中意了,还是有事叫谁便命人传话。孤不想在美人宫里见到太多无关的人。”
“大王艳福不浅。”云裳盯着秦王,吐出这句话来。
一时之间,秦王觉得自己好像都有些不认识“艳福”,这两个字了,他环过云裳的肩膀,眼睛注意着云裳的眼睛,他的眼神深沉,像是在发光,又像是藏着什么东西,“孤有了美人,自然艳福不浅。”
云裳抿着唇,脸却慢慢红了,他的呼吸在咫尺之间,打在她的脸颊上,耳畔,两人现在的距离实在有点太近了。
近得让人紧张。
秦王看了她凝了水光的眼睛,目光微微变深,“至于那些女郎,家奴而已,不论是弹唱取乐还是责罚处置,美人都不必过于挂怀。别忘了,美人现在已经是夫人了。”
他是肺腑之言,云裳却没办法感动,有些地方,她们二人始终看法不一样。
这些东西虽然没有明说,但秦王可能已经感觉到了,也许是情人眼中出西施,他总将她不符合常人的性情归结为女子优柔寡断的心软,日日被他这样说云裳有的时候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心肠太软了。
但总有细节会慢慢的告诉她,不是她心软,而是他们不同,她和这里的所有人都没办法一样,尽管她总是刻意去装得和此世之人一般,毕竟是看过真正的古人的,装一装还是有个八九分相似的。
画皮容易画骨难。
她没办法以人为乐,也没办法看着别人想方设法的讨好自己。
“妾已经是夫人了,但还是大王的女人。”云裳轻轻说,她继续说:“从妾第一次看到这些女子的时候,就心生嫉妒,却知自己身份,不敢多言。如今得大王怜惜,终于将这句话说出来了,仿佛搬走了心上的一块大石头。”
“便是那些女子,再怎样有趣,再怎样美丽,妾都不愿意多看一眼。”
话音落地,犹带三分痴缠,柔情蜜意勾着人心。
云裳的话中的情谊自然是假的,但是她不希望有人进宫却是真的。
秦王本来就在听着云裳的话,凡是她有所求,他少有不答应的。听了她此番话,更是觉得心里软软的,像是被泡进了蜜浆里面,只是等了又等都不见云裳再说什么。
便将人抱紧,“美人早就不用嫉妒任何人了,便是来日嫉妒哪个,便是一刀砍了孤也不会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