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女跪在地上,摇摇头,浑身发抖,“公主……公主……差点儿掐死……”
云裳不及医女说完脸色一变, 她大步往内室走, 身上环佩叮咚, 步履飘摇,一身寒气, 看得人心颤。
萍姬的几个侍女跪在地上, 也有两个人在床榻边服侍萍姬, 为她擦脸, 盖被子。
她如今年纪还不大, 本来长得就不高,现在脸色苍白的闭着眼睛躺在被子里, 仿佛已经不是个活人了, 云裳只是看着心里便生出不忍来, 但是刚刚那个医女的话由不得她不多想, 而且这里的气氛实在是太过诡异了。
而且也不见新生儿,云裳轻声问:“孩子呢?”
没人回答她, 她视线落在哪里侍女就摇摇头,再把头埋下来, 紧紧贴着冰凉的地面。
云裳给小河打了个眼色, 转身出去, 她立在院子里面, 视线落在枝头的梅花上,风悠悠漫过,带着一片小小的花瓣落下。
小河拉着一个侍女过来,对方一见到云裳的身影就跪下,她红着眼睛,小河逼问了几句,才说出话来。
“是公主说不要那个孩子,本来伸出手要将孩子掐死,被我等拦住,才没能成行,又让人将公子送走。”侍女抖得像是筛子一样说完了这段话。
“当真把公子送走了,大王同意了?”云裳看着那个侍女,她既觉得惊讶又觉得荒谬,若这件事没能做成侍女不会怕成这个样子,但这件事怎么会成功呢?
侍女点头,她怕得不成样子,若是来日公主后悔,最先受到惩罚的就是他们这些婢女。
秦王居然同意了?
这更让云裳惊讶。
“那孩子被送到哪里了?”云裳看着侍女,心里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如果是送到了好人家侍女应该不会怕成这个样子。
十有八九,那个孩子是活不成了。
刚刚出生的小生命,总让人心里不自觉便生出些许爱怜,新生儿是最与众不同的生命,他们的未来可以是各种各样,也许精彩也许寡淡,但现在还是一张脆弱的白纸,正需要人的保护。
生老病死本就是一个轮回,他若只取首尾两端,便生生抹去了几十年的光阴和喜乐悲苦。云裳凝神为人落入世间才不到十年光阴,就已经尝过了许多味道,也明白了什么叫做精彩。
易地而处,也简单。她本就知晓世间如何,人又如何,入世之后便爱酸甜苦辣,人间百味。那孩子尚且不知道此间如何,这般想她心里更多了几分心疼,问清楚襁褓在何处,云裳便转身离开。
侍女劝云裳不要多管,“夫人又不是不知道大王向来一言九鼎,决定了什么事情都不是旁人可以左右的。”
“而且公主之女,为人父母都已经给了孩子去处,您又何必走这一遭呢!”
云裳心里压着一口气,她什么都没说,上了轿子,吩咐人往宫门的方向去。
她既然已经下了决断,侍女也只能听从,轿子悠悠起来,沿着青石路面往宫门的方向过去。
过了一会儿,云裳觉得是过了很长时间,有侍女在车外禀告,“夫人,宫门口的守卫说今日有令,禁止宫里的人出去。”
云裳从轿子里下来,还没戴上帽子,天上的雪落下来,打在她乌黑的发丝上,像是添了一朵朵小小的珠花。
宫门很高大,由巨石铸造而成,在冬天看着就像是在往外透寒气,守卫站在宫门下方,手里拿着长矛,穿着黑色的铁甲,他们长得很高大,但是在城门下一看就仿佛很渺小。
云裳也很渺小,从下面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