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他组队的工人挺怕他的,不敢跟他说话,如非必要连靠近都不愿意。
张聚富家老二叫张天,最是活跃调皮,他举着弹弓给别人射小浆果,熟透的果子不能吃打人也不疼,但一打一个紫印,特别难洗干净。
他是新一任的孩子头,因家人和田小森的酥糖贿赂,一点不怕这个同样有尖耳朵的大哥,“希大哥,你力气好大,教教我呀,怎样才能像你这么……霸气!”
他身后缀着一串小豆丁,出于家人的教育,不敢太靠近希尔斯和河边,张天啧啧有声,学着大人的模样嫌弃自己的手下们太弱,一蹦一跳奔向希尔斯,“大哥大哥,教我啊,行不行嘛!”
希尔斯好整以暇地站在上游,半只脚在水里,半只脚在岸上,张天从下游跑来,沿着岸边撒丫子狂奔,眼见要到希尔斯跟前了,他表情突然停顿了一瞬,“啊!”伴着惊慌的尖叫,小孩脚下的河岸崩了一个缺口,缺口倾斜入河,河水的尾巴翻涌着,瞬间将小孩子的身体卷了下去,希尔斯猛地扎进水中。
红色的血液浮出水面。
周遭的人反应过来,顿时兵荒马乱,陆续也有不少人跳进了水里救人。
那一串豆丁愣的愣,傻的傻,半晌吓出了哭声,有没哭的奔着大人去求救,年纪跟张天差不多了懂点事就赶紧去找张天的家人。
即便雨水缺乏,靠近上游的河水还是有份量的,兼之山势造就水势,河床沙石被众人搅乱,反倒更难救人。
此时的河水中,希尔斯将孩子紧紧搂在怀中,他自己的腿脚却被横斜插在水中的尖锐的刀刃铁片拉出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汩汩涌出流入湍急的水流中。
他在最短的时间内施法,用一个避水咒护住张天的呼吸,小孩的腿上也被水中利器伤了,他用治疗术治好,只留下一点浅色的痕印。
而自己脚上的伤口治到五成他却停了手,转而抱住孩子浮出水面,攀上河岸。
所有人都围了上来,然而靠近崩塌缺口的人又在惊呼声中掉了下去!
“这一带有灯油,你们离远了!”不知谁喊道。希尔斯短短一瞬想明白了关窍,转身又扑入水中逆流而上,他刚才和小孩已经被冲出去很远,他能救却没有出全力,堪堪赶上别人救起溺水者,帮着把人扛到岸上急救。
周管事听说出事立刻来到出事地点,见人都救起来了才松口气,他雷厉风行地着手安置伤者,并不让任何人接近那个吃人的缺口——看就知道是人为的,他心思百转,却不打草惊蛇。
另一边,张聚富和黎苗听到自己孩子落水,吓得饭不做地不管,没命地往山上赶。
“小天!”
“娘!”吓蒙的张天这才晓得哭,哇一声嚎了出来。
张聚富紧紧抱住娘俩,黝黑的脸上也露出心有余悸的神色,他重重喘出一口气,狠狠揍了张天屁股一掌,“让你瞎跑!让你捣蛋!”
张天疼得厉害,哭得嗓子都哑了,黎苗心疼孩子却没阻止自家男人的动作,这孩子缺教训!
希尔斯坐在草地上,双手往后撑着,露出布满伤痕的脚和小腿,伤口不算很深,血却混着泥沙河水污了一腿。
他今日的举动,大家有目共睹,本来因为山神和他本事而对他改观的村民更佩服他了,陆续给他送上吃喝的,帮他处理伤口。
“会很疼,忍着。”正好大夫也在,从别人那里拿了一壶酒,用烧开的干净凉水洗掉希尔斯腿上的脏污后,直接给他消毒。
酒淋伤口,还是这么多这么厉害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