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先生,查到是谁那么坏心害人了么?”田小森去看过,缺口分明是用工具铲出来,铲痕都在,还发现了用来遮掩陷阱的藤条竹篾,更别说缺口滑道上、河堤底下横插出来的各种锐器了。
周管事热得扇了扇风,打起了太极,“我们知会了官府捕快,想必快了。但也不能着急,你们安心等着吧。”
里正也来了,却不附和。
等客人都走了,田小森有些忿忿不平,“希望快点把人逮住,我一定上去狠狠给你出口气。还有小天的。”
说谁谁到,张聚富领着张天来了。
十岁不到的小孩子恢复能力强,休养几天就没事了,进门直奔希尔斯面前,硬挤出两滴马尿,“希大哥……”
张聚富一巴掌拍到他后脑勺上,恨铁不成钢,“给我站直了好好说!”
“哦。”张天揉揉屁股,直起腰,小大人似的说:“谢谢你救了我!”
希尔斯无所谓地应了一声:“嗯。”
张天贼兮兮地回头瞅了瞅他爹,又趴到了希尔斯面前的桌子上,整个人趴上去,务求离他心目中的高手更近,小声道:“大哥大哥,我那天在水里,看见你用法术了。”
希尔斯眼皮一跳,小屁孩立刻表决心,“放心我一定不会说出去的!小森哥我都不说!”
希尔斯终于赏了他一个正眼,“你想要什么。”
这是陈述句,张天眼睛一亮,声音也忘了收敛,“我要学你!又高又帅,还会功夫!”
田小森哭笑不得,张聚富把一篮鸡蛋和两只老母鸡递给他,“别推辞,这是希小哥应得的。”
张聚富转头,吼了一嗓子:“张小天!又瞎说什么胡话!过来!”
张天灰溜溜地把手塞回他爹手里,认命地被拎走了。临走前坚定地嚷:“师傅等我!我还会来的!”
“你哪都不许去!跟我回家种地!”
当天晚上,张天的房间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客人将他抱进了人烟不至的森林里。
张天揉着眼睛醒来,却见他心心念念的师傅仙气飘飘地立在自己跟前,兴奋得张嘴就喊:“师——”
“嘘。”希尔斯制止了他。
张天傻乎乎地张着嘴,希尔斯拿出工具箱,从里面拿出一个扁圆形的物件。
“师傅你干啥?”
“按我说的做。”希尔斯没回答,却叫张天小屁孩回想那天见证他法术的时刻,他的声音乘着夜色醇厚如百年佳酿,顺着小孩的神经无声渗透。
咔嚓。
扁圆物件发出一道闪光,张天两眼一翻,昏睡了过去。
希尔斯收起工具,把孩子送回家。
收拾好手尾,他也回了田家,刚一躺下,田小森就醒了,“伤口疼?”
他拦住田小森,把人按回床上,“不疼,继续睡。”大手轻轻拍了几下田小森的被子。
不过片刻,田小森再度陷入了香甜的睡眠。希尔斯侧躺着,托着额头注视着他。
据说思想纯粹的人不会有难眠的困扰,那么田小森毫无疑问属于此列。
田小森睡着之后十分乖巧,醒着的他是努力的,勤奋的,永远坚定不移,充满毅力地向前走,睡着之后倒是有几分孩子气。
希尔斯手指虚握,大拇指略略挨着田小森的嘴唇,对方偶尔做梦动了嘴,就好像要把他的手指吃进去一般。
希尔斯想,会不会有一天,也要对他用催眠器?
或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