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钱庄,初春寒意中田小森后背心都是湿的。
希尔斯让他在茶楼里歇脚,自己则循着里正告知的路线,进入城西的市集。今日不是赶集日,来往的大多是镇上的居民,沿路有各种蔬菜瓜果零碎杂货间杂摆卖。
希尔斯用兜帽盖着脑袋,遮住了脸和耳朵,路上也有人为了挡风作如此打扮,所以他隐在其中不如何打眼。
他数着路口,到了第六个拐入,这条小巷颇为狭窄,且蹲守着不少三教九流的人,衣着大都邋遢不已。
有不长眼的撞上来,意图行窃,希尔斯心念一动,对方便凭空摔了个四脚朝天。
巷子里顿时笑声四起,希尔斯悄无声息地溜进了巷子深处。
敲响小门,报上暗号,一名干瘦的男人将希尔斯迎了进去。
道明来意后,干瘦男人,人称瘦狗说道:“户籍这玩意,不好办了。”倒不是他拿捏什么,“官府查得可严了,我现在整户籍用的是钻空子的方法,可不敢造假的。”
希尔斯兜帽罩顶,气势全开,不说话时能逼得人忐忑难安。
瘦狗见多了形形色色的人物,很有几分眼力,心知眼前这男人绝非良善之辈,越发不敢造次。
“我这么跟您说吧,钻空子是怎么个钻法……”
个中复杂三言两语难以道明。并且里正当初所说,手实三年可入籍,其实也不尽准确,其中还需要一些步骤与流程。
希尔斯虽有本国身份文书,但这份文书太过特别,办起来也是个麻烦。
希尔斯放下一口没动的茶水,杯盖与杯子相撞,发出沉闷的撞击声。瘦狗顿时噤声。
“多少钱。”希尔斯冷声道。
瘦狗嘿嘿勉强一笑,也不敢出声,比了个三。
希尔斯不出声,角落中有什么危险的东西蠢蠢欲动。
云卷云舒之时,破落的小院子里忽明忽暗,过了许久,久得瘦狗腿酸,平日里夸夸其谈漫天开价,如今却一个字都挤不出来,仿佛有万仞高峰压顶,直叫他喘不上气。。
他掉了一滴汗,颤悠悠地收起两根手指,留下一根食指,“这位爷,一百两,真的不能再少了,我们这些穷苦人就挣点辛苦钱。”
希尔斯扔给他一袋碎银,站起来瘦狗还不到他肩膀高,吓得对方退了好几步。
希尔斯道:“三十两定金,剩下七十两事成再付。”
瘦狗心中苦叫,这人不但可怖,还特么是个人精!
打通关系样样要钱,这给三十两定金,不就是要他自个儿掏腰包压钱吗。
然而,再如何不厚道,瘦狗也不敢吱声。他在清潭镇确实有人撑腰,寻常人敢这么得罪他,必定吃不了兜着走。
但这个男人……凭他几十年行走八方的经验与直觉,怕是县城里有人,也不敢跟他叫板。
希尔斯将办户牒所需物事一应留下,也留下了一道能量记号,以便随时监控这个人类的行踪。
全部安排妥当,他才照原路返回,回到田小森身边。
田小森在茶楼里等了很久,茶点茶水早已吃完,小二频频看过来,他便不好意思再占着座位,解了账走出外头。
他走到一棵大榕树下,坐着树根单手托腮,听老人给小孩子们讲故事。
说来也巧,讲的正式水洞村中水洞山的传说。
“知道为什么这山起名叫水洞不?”老人问。
“不知道,老爷爷你快说呀。”小孩催促道。
老人有了人捧场,心满意足地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