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婶恍然大悟,不解道:“多好啊,他心疼你平时在田里山里忙,自己把东西都准备好,你省了多少心。”
“结契是两个人的事,我……不知道怎么说。”田小森揪着篱笆底下的野草,有一下没一下地折。
英婶道:“两人在一起过日子,需要慢慢磨合,相互理解包容。若是你对此有所不满,别闷在心里,回去跟希小子聊聊。”
陈顺英瞧着迎接田小森的希尔斯,感慨颇多,诸多想法最终汇聚成一声祝福,“你们的好日子还长着呢。”
……
嘭!
嘭!嘭嘭!
大响炮响彻云霄,隆隆巨响惊动了整个水洞村。
所有人猛地想起:田家两个尖耳朵,要结契了!!!
正如开场的轰动惊人,田家的这场结契礼注定会在水洞村的记忆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田小森和希尔斯初期颇为低调,只向村中不交恶的众人送去请帖,既没吹嘘自己的结契礼将会多盛大,也没有鼓动别人一定要参加,所以很多人没特别放在心上,只寻思着差不多时候有空的过去坐一坐,送上一份心意。
万万没想到,到了时辰开门就是据说贵得寻常人家买不起的大响炮!
这下子大家伙儿都兴奋起来了,匆匆干完手头上的活儿赶了过去。
“好家伙!红纸铺路铺到这儿来了!”离田家还有一里地,喜炮的红纸就洋洋洒洒地扬了一道。
他们这儿成婚结契都有这个讲究,红纸铺道象征成亲后的日子红红火火,走向和美圆满。一般人家顶多就铺到门外一百步的距离,水洞村从没见过如此花费铺这么远的。
而且喜炮声不绝于耳,随着众人兴致盎然的交谈声此起彼伏地传来,教人更加期待和紧张了。
喜庆的喧嚣声中,张聚富张屠户以及田家雇佣的工人们紧锣密鼓地准备着宴席,田小森则端坐在房间内,床头边是一张希尔斯买的大琉璃镜,比铜镜清晰不知多少倍,完完整整地映出田小森紧张得额头冒汗。
黎大姐虽然也一直暗中帮希尔斯的忙,但也是昨天才得以进入田家房中,瞧见这西洋来的琉璃镜,差点没惊叫出声。
这玩意儿多贵啊!都是达官贵人才买得起的!能将人纤毫毕现地印在镜面上,精妙得有点可怕了。
这是田小森头一次如此清楚地看见自己的模样,第一眼就是自己穿着大红喜服,精心装扮的模样,傻傻看愣了好久。
希尔斯轻轻刮了一下他的脸颊,轻笑道:“你今天很好看。”
头发经英婶之手梳理得一丝不苟,还用了些许刨花油,服帖黑亮,发髻上别了一根精致得让人衣不开眼的簪子。
“阿希,我……”田小森嗓子眼一紧,差点被自己的呼吸呛到,黎大姐给英婶递红线,见状忙给他顺背,“别哭呀,大喜的日子呢。”
结契不讲求迎娶,都是男子,尤其像希尔斯和田小森这样早已住一起的,不需要额外走那一遭,只要在一起在父老乡亲们见证下拜堂设宴就行。
规矩倒是也有,譬如梳头开脸穿衣服等等都必须由媒婆和长辈来,另一位新郎官不能插手。
“希尔斯,你坐过那边去。”英婶促狭道,“若不是你的手没个消停,我当你镇定得波澜不惊呢。”
田小森一愣,从镜子里见到一抹紧张之色在希尔斯脸上飞快略过,然后对方使劲捏了一把他的手,做到旁边去了,手中仍拿着个小盒子翻来覆去地倒腾。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