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父亲生病了。”展凝先一步打断他。
“嗯。”他坐在办公椅上,转了个方向,面向窗外,看着天上明亮的月亮,“肝癌晚期,活不久了。”
“……”展凝吐了口气,“替我跟他问声好。”
“好啊。”程谨言在那边轻声说,“我今天特别累,所以今天格外想你,你有没有想我?”
展凝给恶心坏了,在对方水深火热的状态下她原本是不想跟人吵的,但最后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厉声说:“你能不能正常点?我的态度表达的还不够明确?”
程谨言:“不是不够明确,是你没表达对。”
展凝:“你要我说多少次我不……”
“多少次都没用。”程谨言打断她,低声说,“除了跟我在一起,其他我全都不接受。”
这个晚上他突然变得有恃无恐起来,再没有任何的顾忌,变得绝对又强势,好像冲破了全部的枷锁,将外围的一切层层撕裂开来,直白又充满攻击性。
展凝被他的态度弄的心里发毛,她心想:“这人脑子有病吧,怎么就突然就变态成这样了?”
手腕好似被火舌舔过,吓得她立马掐掉了手机,扔很远。
她脸色难看的看着滑到书桌边上的手机,眼神就像盯着一种肆虐无解的新型病毒,好在这薄薄的砖块保持安静下来,没再有反应。
展凝长长的吐了口气,有些狼狈的捂了捂自己冰凉的双手。
程斯博熬了三个月,哪怕再有钱,再有名望的人,在死亡面前都一律平等,他雄厚的家业并没有为他延长生命长度,一天都没有。
在夏初的季节,结束了他不长,但还算得上可圈可点的生命。
展淮楠一家都出席了葬礼,跟在大堆的人群后,依次走进礼堂。
家属回礼时,程谨言盯着展凝的目光几乎要将人给盯出个窟窿来。
他瘦了不少,清减下去的脸庞使得那道视线更为锐利了些。
展凝整个人僵在那,恶狠狠的刮了他一眼。
程谨言却好似被柔风拂过般冲她勾了下嘴角。
这样的场合,他居然在笑?!
展凝心中瞬间冒出一个词:变态。
对比死亲爹的程谨言,展铭扬表现的比他还难过,天真的孩子无法想象这个年纪失去父亲的痛苦,他觉得命运对程谨言实在太残忍了,由此在葬礼现场更是心疼的抱了抱程谨言。
展凝无话可说。
出来后撞上傅一,着一身黑色蕾丝连衣裙,亭亭玉立的站在小花坛边上。
“傅一姐!”展铭扬先一步礼貌的打招呼。
傅一冲他笑了笑:“好久不见,小扬都长这么大了。”
展铭扬有些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嘴。
傅一将视线转到冷着一张脸的展凝身上,两人对彼此都不感冒,相看两相厌,展凝是能离这人多远就想多远,看但她今天这姿态很有些在这特意等自己的意思。
最后将展铭扬支走,她们难得有默契的走到了较为僻静的地方。
“听说你在一家工作室工作,前景如何?”傅一突然拉开了叙旧的架势。
展凝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应付:“还成。”
傅一:“我给你介绍个工作怎么样?”
展凝神奇的看了她一眼,她完全不认为傅一这一出会是为了她好来的,可要说歹意也似乎想不太出来。
展凝:“傅小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热心?”
“总归相识一场,帮一把也没什么。”傅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