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下电梯。”
展凝歪头朝外面看,底下都是走动的人头。
“姐!”有人高喊了声。
展凝眯眼接着找,真实声音听到了,真人一时还找不到。
“这呢这呢!正右边往下!”
展凝一低头就见到了在跟着电梯走的展铭扬,露着一口大白牙,高兴的不得了的样子。
展凝收线,冲下面的人笑了笑。
“你头发怎么成这样了?”展铭扬还在下面喊。
周边都是人,随着展铭扬的话整齐划一全把视线落在了展凝头上,走在前方的还扭头望了过来。
事实上除了头发短了些,也没那么不可见人。
展凝觉得在这个环境里喊来喊去累不说,也挺丢人,由此没吭声。
等落了地,展铭扬摸摸她的头,将方才的问题又提了遍。
展凝说:“头发而已,难道你想让我去镶钻?”
“我给你镶。”他笑嘻嘻的说。
这么久不见,展铭扬变化不大,但展凝的变化就大了很多,可能时间对女人而言确实要更为残酷。
上车后,展铭扬时不时将目光落到她身上,从她毛躁的头发,到黝黑的肤色,再到更瘦了一轮的身形,每一处都在昭示着她过的日子相当坑爹。
展铭扬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又紧,忍着满满的心酸和心疼,故作轻松的说:“你是去干嘛了,把自己弄的跟黑炭似得。”
展凝看着窗外飞逝的陌生街景:“噢,去挖煤了。”
“你居然还有这手艺了。”
“多门手艺,多条活路。”
展铭扬快速侧了下头,半晌过去,脸上的轻松最终撑不了了,沉沉的说:“辛苦了!”
辛苦吗?
刚做那份工作时展凝会经常帮着他们卸货,那会坐办公桌后时不时腰疼,还被货物压过脚,至今脚背上还留着一个坑,更不用说其他七零八碎的东西。
照这么看就身体而言确实是辛苦的,但也可能是身体疲惫的原因让她开始睡起了好觉,这一年多她从来没失眠过,吃的好也睡的好,现在看着瘦,其实身上都是薄薄的肌肉。
她也可以跟别人毫无顾忌的谈笑风生,不用担心自己的一举一动是否会被人偷录下来,她可以想去哪就去哪,身后再不会有尾巴。
原本蒙尘的人生,变得干净而明朗。
展凝说:“其实我过的挺开心的,只除了得不到你们的消息,其他我都很满意。”
她已经习惯那里的市井气息,会让她觉得自己是真正活着的。
这边的房子也是三室一厅,展凝到的时候李知心抱着她痛哭了一场,可能是思虑过重的问题,两位长辈看过去苍老了不少,鬓边白发横生。
直到这天展凝也才知道李知心因着那次她的误死事件而打击过大落了病根,身体一直不见好,展淮楠也有了三高,都需要长期用药。
不过在他们看来这些都没什么,只要自己的孩子能平安回来,哪怕以命抵命都是值得。
之后展凝在家里休息了很长一段时间,陪展淮楠下棋遛鸟,陪李知心逛街买菜,展铭扬每天下班回来后也会带着她出门散步。
其实展凝是不太想跟他一起出门的,因为做电灯泡这事非常没意思。
展铭扬依旧跟江蓠在一起,后者依旧宠着前者,有时候看他们的互动,展凝总有种这两位性别互换的感觉。
但不管她怎么想,年轻人自己满意就好。
又一个换季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