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兵部可习惯?”今日太热闹了,沈兴淮都没得机会过来问他。
江垣望了望黑夜,有云的遮挡,今日没几颗星星,他道:“挺好的,大家都很关照我,比以前有事情做。”
沈兴淮勾着他的肩:“不错了。”
以江垣的能耐,沈兴淮相信他日后定不会止于此。
江垣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两人就此别过。
江垣升了职位,江老夫人那一颗心落了地,默念着万事安好,这一闭眼又是想起老头子临终之言,“阿垣是个担得起的,就靠他自个儿,也能拼出一条路来,别插手,他以后只能靠自己才能走得远。”
江老夫人看着他一日日在皇帝身边做个近臣,说得好听是个从五品,且也是皇帝给个面子,说有实权也未必,如今到兵部,虽也是从五品,但却是踏踏实实的从五品,亦算是上了正轨,江老夫人一颗心便踏实了。
江大夫人亦是欣喜,那一颗心又是琢磨起幺儿的婚事,便是问道:“母亲可有好的人选?阿垣不喜我选的人,阿垣向来听母亲的。”
江老夫人摆了摆手:“阿垣素来有主意,他不乐意,便是别强扭着。他这般大了,心底也有数,咱们亏欠他,只愿他找个合他心意的。”
江老夫人如何不想他成亲,可对不起他的已经够多了,只能在旁的地方补偿他。
江大夫人黯然,默而不语。
江老夫人叹息一声,望着她沉重道:“倘若你当初对阿圭的心思分出几分给阿垣,且也不会这般生分。如今他也大了,也不奢求什么了,你若真还想要这个儿子,便是多替他考虑考虑,合他心意些。”
江大夫人嘴巴抿成一条直线,点点头。
在婚前,陈家就送了一部分家居摆设过去,这是大物件,当日不好抬,都是先送过来的,另有就是参观新屋,亦是审核,且是看夫家这婚事看重与否,一看聘礼,二看新屋。
压床的童子童女是小家和和珠姐儿,两个小家伙也不知这是做什么,大人们让他们在上边玩,他们也是来得正好,在床上又跳又滚的,骏哥儿看了也要上去,江氏也抱他上去顽。
陈家来的是陈家大少奶奶和杨氏,两人笑着站在一旁,环顾这屋子,陈大少奶奶颇为满意,这沈家毕竟不是什么豪门大户,亦是没打肿脸充胖子,弄得个三不像四不像,算不得雅致,却瞧着舒适大方,陈设摆列恰到好处,不夸张不寒酸。
杨氏和陈大少奶奶又参观了一些宅子,满意而归,回去同曾氏交差,杨氏便道:“您定的人家便是放心吧!妹妹定会欢喜的。”
这沈家为了娶茹姐儿,特地把刚买的宅子都给翻了个新,做成茹姐儿喜爱的模样,曾氏那心里头八分满意也变成了十分。
陈大少奶奶甚少称赞人,观摩了这沈家,亦能称上一声好,“宅子独具匠心,瞧着不必咱们家差,这新房亦是面面俱到。沈家大房二房瞧着也都是客气人,都是好相与的。”
这将闺女嫁给寒门家庭,最怕的就是牵扯不清的穷亲戚,穷便是穷了,若是再加上得寸进尺,那就是烦人。这一声客气人,亦是指沈家人翻不出什么花样。曾氏多不担忧这些,沈家几个兄弟关系好,沈家两老都是明事理的,沈三向来不忘提携大房二房,本也是应该的。
但为人父母的,总是有说不尽的担忧,临嫁前一晚,曾氏同陈令茹一道睡,又是谆谆嘱咐:“以前江姨是江姨,明日之后就是你婆婆了,婆婆和姨是不一样的,你同你公婆相识多年,他们也是喜欢你的,这一盘好棋,你千万别走烂了”
陈令茹也紧张,抱着曾氏撒娇道:“娘,你可别吓我,我都不想出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