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娘对林氏道:“你们呐, 就是脸皮子太薄。我阿爹说了, 面皮老才能吃得饱。对那不要脸面的, 人家可不就吃准你脸皮薄。”
蜜娘像足了沈三, 笑起来那副神态, 像了十成十,她虽是跟着先生学的, 可有时候血缘这种东西当真是比什么都强大,范先生的清高傲骨倒没感染她多少, 沈三的几分手段却是学得个十成, 尤其是在人情交往上。
当然, 她还没得沈三这般老辣,但凡沈三与人相交,便是无人道他一声不好, 容貌占一部分, 手段亦是一部分。厌恶他的人自有人在,沈三向来不多在意,只消不惹他, 若是惹他一分,他都让人难过五分。
蜜娘毕竟还年轻, 阅历也没得沈三多, 处事上还不够圆滑, 可也初露锋芒。
江二夫人又如何是个肯吃亏的,她本身就是个好交际的,人脉也广,蜜娘实打实地得罪了她,她如何咽得下那口气,旁人问起这新妇,江二夫人面露难色,吞吐之间言:“善妒、狭隘。”
二少奶奶近日没在江二夫人面前讨着好,自是不留余力地讨好江二夫人,“这小家子出来的,眼界可不狭隘哩,小气得紧,又不是个好相与的。”
蜜娘也随林氏、张氏出去过几回,她本不是这个圈子的,认识的人也颇少,秉持着少说话不犯错的原则,她向来是待在张氏身边装乖巧的。
张氏倒是对她多有维护,旁人问及,都是笑着称赞她乖巧懂事。
她笑容甜美的模样委实是能骗过不少人。
因着江垣如今被委以重任,她的外交事务也便多了,江垣的共事、上司关系走动,太子妃也渐渐同她有了走动,蜜娘渐渐也有了自己的一个小圈子,她目前就属于在里头游荡的,凑凑热闹磕磕瓜子听听八卦。
江垣和太子有表兄弟之情,太子妃比蜜娘年长个十岁,对她颇为照拂,蜜娘投之以礼。
太子妃对沈兴淮甚有好感,因为小皇孙喜欢沈兴淮给他上课,小皇孙正值启蒙之龄,翰林院今年选了几个庶吉士去给小皇孙讲学,沈兴淮恰在此列,以往给小皇孙们讲学的都是些严厉的老头儿,只会摇晃着脑袋说些条条框框,小孩子如今还没个定性,自是不喜。
突然来了些年轻的老师,沈兴淮主要负责策问,小皇孙们年纪还小,策问定是写不起来,现如今还是说一些时政,沈兴淮言谈风趣,不是刻板地说教,常常同他们说一些外头的见闻,慢慢引导他们,小孩子们自是喜欢。
沈兴淮布置的一些作业说难不难,都并非是一些长篇大论,比如说一两银子可以买什么,一匹布最多可以裁几身衣裳。沈兴淮一直觉得这些天之骄子未来能养成什么模样,是草芥人命、生活奢侈还是心怀天下,年幼时不能缺少一些世界观的输入。当然他亦是要把握一个度,他是来教书的,不是来教苦的。
太子对嫡子本就在意,太孙做不出题目,太子就带太孙出去见识见识,父子感情突飞猛进,小皇孙们突然地知了民间疾苦,长进不少。
太子对沈兴淮赞不绝口,太子妃便是心生好感。
到了一定的年岁,都会有些个相同的嗜好,比如说纸牌,不管古今,只消是闲人,又有闲钱,总是得琢磨一些打发时间的事儿。
蜜娘在闺中时在江氏身旁看过几回,她记性好,脑袋瓜子又生得聪慧,几回下来就能琢磨出一些东西,常常会替江氏猜牌,如今嫁了人,三缺一被赶上架子的事儿也多,她玲珑心肝似的,也知若是经常一个人赢可不没意思,偶尔放些水,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