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部虽然养着工匠,但修路造房子用到的人多, 一般都是派几个工匠监工,外边招募壮丁们做苦力, 这些壮丁也是有讲究的,多半是和工匠们有些关系的, 或是经常替工部做事的。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我家表叔说,这玩意叫水泥,是新的造路的材料, 可不一样哩,等那东西干了, 踩在上边, 都可以在上边滑, 和那瓷砖似的。”一壮汉得意洋洋地说, 就好似那水泥是他做出来的。
旁边便有人嗤笑道:“狗蛋儿, 你家十里八路的亲戚哟,拐得不知道多少个弯儿。就瞎吹瞎吹,那土做出来的路,你脚下踩的不是, 你滑一个给咱们瞧瞧。”
众人哄笑。
叫狗蛋的汉子臊红了脸:“都说别叫我这个名字了, 我现在叫李强, 哼,那可是我正经的表叔,李壮,如今在工匠里可是头头。”
“得了吧,人家做工匠头头,你还在这儿造屋子呢!傻小子,亲戚出息只能捎带你一份,你出息才是正经事。”年纪最大的汉子摇着头,寓意深重地说道。
“酸梅汤来了酸梅汤来喽,大人买了酸梅汤,大家休息休息,喝点酸梅汤!”那头喊道,阴凉地下面的人屁股刚抬起几分,抬眼望去是修路那边的人,又失望地坐回去。
一人嘀咕:“那头天天喝这个吃那个的,那大人也不怕被吃穷!”
下午天气热,都是做一会儿休息一会儿的,驿站和集市如今还在打地基,工程量大,人也多,修路那边,人少,却是待遇好的很,天天吃西瓜,喝冰水,看得一道人羡慕得紧。
那头每日开心地跟过节似的,谁让那边的大人好。
沈兴淮也喝了一碗酸梅汤,身子里的热意降了降,看工人们都过来喝酸梅汤了,他到路边去检验一番,如今刚把地面给压平整,在铺砂石,水泥不能同土直接接触,需要铺一层砂石,在浇水泥。
沈兴淮摸了摸砂石,这些砂石已经被晒得很烫了。
李壮跟在他身后,紧张地问道:“大人可有什么不对?”
沈兴淮回头笑了笑:“无事,我就看一看。”
李强正张望着,看到李壮,指着那边同身旁人说道:“看到没,那就是我表叔,每天都和官人们说话,可厉害了哩!”
“诶那个大人我听说是上一任探花郎,办京报的沈大人,何必呢,不好好在屋里头坐,我瞧他日日到这里来风吹日晒的。”
“可不,看着和咱们穿的也没多大区别。”说罢,看了看自己的灰扑扑的衣裳。
旁人便是嘲笑道:“人家那是丝绸的,且不过瞧着一样,你就真当一样哩?”
沈兴淮不热吗?他抹了一把汗,遮罩着眼睛抬头看了看,虽然很热,肯定是没有现代城市那么热的,现代虽有空调,可是也有尾气排放、钢筋水泥建筑,古代也热,除去中午到下午那一段时间,还是可以接受的。
路段不长,如今已经在铺砂砾石了,如果快的话,十天左右就能完成了。
沈兴淮稍微撩了撩袖子,手上可里头的色差让他笑了笑。
古代没有压路机,只能用大一点的木轴,人推着把砂砾石给铺平,热河路不长,但元武帝瞧着既是要建水泥路,何不把城门的路也一并建了,城门通往热河路的泥路也加上,长了一些,但在沈兴淮看来,还没后世的一条大马路长,宽度也就是那样。
这大概是世界上第一条水泥路,沈兴淮也并非这方面的专业人士,只能通过后世看到的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