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盈望着她,且是心中感叹,母亲自幼宠溺她,只觉贵女应当是恣意的,待是长大,她张扬恣意,性情刚直,便是看不上母亲那般软弱的女人,可是见了蜜娘,她方知,原来女人并非只有柔弱和坚强两种,还可以像她这般柔中带刚的。
尚在闺阁时,她家世更为不显,却仍能笑意盈盈地对抗赵四,她便觉她甚是对胃口,才有了交集。没想到婚后,向来骄傲的乐盈难以启齿的话反倒是能够同她说道。
乐盈见她笑得时候眯起眼睛,眼中泛着暖融融的水光,两个小梨涡时隐时现,就如同未出阁的少女,若是不了解她的人,还以为是个不谙世事的人,但她性格就是那般纯真,知世故却不世故的纯真。
“是啊,何必呢。”她呢喃道。
团哥儿踩着学步车走回来,冲着蜜娘走得愈发快,咧着嘴笑得欢快,蜜娘给他喂了点果脯,他吭哧吭哧地抿一会儿小乳牙咬来咬去。
乐盈颇为喜爱团哥儿,每回来都会给他带些玩的物件,拿了一个果脯去逗他,团哥儿不为所动,笑言:“他倒是个从一而终的,只可惜我还没得闺女,若我有得闺女,定是要招他做女婿。”
这般俊俏的模样,十几年后,又是京城一祸水。
亦是并非只有乐盈这般想,不知多少夫人皆来询问团哥儿可有定下亲事,蜜娘自是推辞的,年幼不知往后脾性,这般早定下亲事,不光是害自己孩子亦是害了别家的。
蜜娘忍不住捂脸,这么小就被那么多人惦记上,竟是不想这胖团子还有做蓝颜祸水的潜质。
胖团子还是吭哧吭哧啃着手上的果脯。
“你同小郭将军生了个闺女再说哩,没得闺女,空头白话,好歹抱个姐儿出来。”蜜娘打趣道。
却是见乐盈幽幽叹息一声,蜜娘收下笑容,道:“怎的了?”
乐盈道:“如今,我不大是想有孕的。相公是武将,在京城的武将能有何等建树,我亦是欲随他外放,可,母亲不答应”
蜜娘了然,长公主若是不答应,元武帝亦是要考校几分。
且是安慰道:“长公主素是疼你,自是不愿你远离,如今尚转不过弯来,且待她慢慢缓过来。”
乐盈说道完心中的烦心事,待是小郭将军下了值“顺路”过来接她,一道归了家。
蜜娘望着桌上的茶水,怅然地想,骄傲如乐盈,生活依然改变了她的性子,骄傲还在,多了几分深思熟虑和小心翼翼,她这般可算幸运不
团哥儿的学步车撞倒她的脚,仰着头朝她“凉”“凉”地叫唤,蜜娘把他抱出来,刚直起身子,便是看到了归家的江垣,夕阳下,一切都是这般的美好。
□□日渐加深,团哥儿马上就要到一周岁了,他洗三和满月都没有大办,想着周岁做个大一些的席面,天不遂人愿,正值此时,蒙古公爵忽然上京来报,去年入冬以来,罗刹国一直骚扰他们,并且夺了他们的牛羊,占了他们的地。
蒙古公爵请元武帝发兵赶走罗刹国,道:“圣上神兵利器,有神明护佑,罗刹国犯我国土,臣等兵微势弱还请圣上发兵!”
元武帝怒,此番又同佛朗基人不同,罗刹国明目张胆地侵犯,岂能坐视不理,蒙古乃大周国土,罗刹国侵犯蒙古便是侵犯大周。
元武帝见识过枪支弹药的威力,亦是给了他不少的信心,而大周许久未战,的确需要一场战争来磨练一下。
朝中大臣虽有反对之声,但亦是支持之声居多,元武帝总揽朝政,他执意发兵,武将皆活络起来,若是有枪和弹那般利器,何愁没有胜仗,这场战争犹如囊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