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娘不忍见儿子这般“绝望”,坐到塌上,把庚哥儿抱到怀里头,哄道:“庚哥儿给姑姑抱抱,让哥哥坐这儿同庚哥儿玩。”
庚哥儿见还是能碰到衍哥儿的,身子拗过去,手去摸衍哥儿,衍哥儿伸手捂住他的眼睛,复又拿掉,庚哥儿咯咯咯地笑,愈发欢喜。
小孩们玩小孩的,大人们围绕着小孩谈论了一会儿,又是说起了大人们的事儿。
“这些日子你又接了多少画?如今啊,这满京城的太太怕是都在后头排着队吧!”陈令茹掩着嘴儿笑。
说起此事,蜜娘便是头疼,道:“我帮六皇妃画完便就停笔,这头果真是开不得,画了一个便就是没完没了了。”
且是龙凤胎周岁时,蜜娘给他们画了几幅画,皆是上了色的上乘之作,裱了框,不小心被太子妃瞧去了,太子妃便是让她给小皇孙小郡主画了幅,这一发便是不可收拾了,太太们纷纷请她作画。
蜜娘的人物画讲究写实,色彩鲜艳,画得活灵活现,一举一动,一颦一笑,跃然纸上,她甚少有作品外传,旁人也多为不知,此番外泄,竟是引得京中太太皆来求画。
且也不能怪她们,这画师多是男子,入这内院,毕竟不大好,这些画多是给家中女眷欣赏观摩。
有些人家,她不大好拒绝,答应了太子妃,如何能不答应六皇妃,这一年下来,她这边便是没得断过,好赖她以作画太慢,也推了不少。
闵姑姑且是怜惜她作画辛劳,道:“你不若装个病,且是病一段时日,旁人也就忘却了此事,倒也是好。”
江氏道:“可不,你这吃苦吃力的,能讨着多少好。”
蜜娘得了一番数落,且是有些个郁闷。
陈令茹忙是转移话题,道:“你家大伯近日去川省了?”
此事又是一番话题,江圭打从战场上归来,经历了一番生死,便是做起了慈善堂,就差没得皈依佛门。林氏起先闹过,最终只得弄得夫妻关系冷淡,如今慈善堂做出了名声,江圭常年在外头跑,两人不常见面,便是也是相安。
江圭在民间素有善名,元武帝亦是怜惜他,赐予他一个闲职,好歹身上有个官职,他如今不大在意这些,只顾那慈善之事,慈善堂起先是靠他自个儿的私库,后头元武帝亦是拨了款项,贵人、民间的捐款也不少,动用私人的钱银便是少了,他得以做大。
且是前些日子,川省地龙翻了身,江圭跟随官府的人员一道前去救助。
这两年,蜜娘为此亦是感慨良多。
“铮哥儿本欲跟着去,我那嫂嫂以死相逼,便是没得去成。她大底是怕铮哥儿也同他爹爹一般,铮哥儿这两年亦是不大容易,也是可怜了两个孩子。”
父母这般关系,最受伤害的还不是那两个可怜的孩子,芸姐儿被张氏带在身旁,大一些送去读书了,请了个有名的女先生,年岁大了一些,知了事,便就受母亲的影响小了。铮哥儿住外院还好一些,江圭就这一个嫡亲儿子,怀远侯精心教养,亦是怕走江圭的老路。
年纪愈大,这心肠亦是愈发软和,两家姻亲,铮哥儿和芸姐儿也常来江垣府上,江氏也多有接触,亦是心疼两个孩子,父亲顾着天下人,却是顾不得两个孩子,母亲又是那般不体贴人情,可不是苦了孩子,但凡夫妻两多是和睦体贴一些,亦不会如此,这又是一笔烂账,说不清谁对谁错。
便是这般闲聊着,日薄西山之时,范先生携辰哥儿、团哥儿也来了,两人一个六岁一个五岁,辰哥儿肖似其父,眉目清俊,团哥儿眉目似蜜娘,大了一些,愈发像沈三,这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