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旁人提及江家二少爷,“噢,就是那个不爱读书,爱做木活的那个!”
江明衍脑子聪慧至极,沈兴淮发现他大概才是真正的天才,逼着他学了一些,在他十二岁那年,江明衍考秀才,成了最小的案首。
江明渝和江明衍大了之后,江垣就毫不犹豫地将他们送回京城去,正好他已经都是二品大官,可以送去京中给皇子做伴读,沈兴淮也外放多年,终于要回京了。
圣上命江垣也回京,他洋洋洒洒哭诉一番:圣上,百姓需要臣啊,臣愿为民生社稷抛头颅撒热血圣上,臣还没去过福州,不若,您将臣调去福州造福百姓吧,北上苦寒,臣年级愈大,就算了。
圣上批命:你没去过还是你妻子没去过?
皇帝年老了,也许感知自己身子愈发不行,渐渐开始放权给太子,亦是一番人员调动,他欲把沈兴淮和江垣调回京中,应是想为太子铺路了,明眼人皆清楚,太子愈发恭顺低调。
沈兴淮此时已是正三品,四十多岁的正三品,上天对他的容貌也是优待的,虽不如他父亲那般惊艳绝伦,可时间在他脸上特别的缓慢。
再看蜜娘亦是,时隔多年太子妃再见她,望着她嘴边的梨涡,且是感慨道:“你当真是数十年未变。”
她天性纯真,待人处事虽没有她父兄圆滑,却自有一番真诚。这么多年,她远离京城,同江垣在外边,更是随心所欲,心情舒畅,笑意盈盈间一如初见时的纯真灵动。
沈兴淮被唤入内殿,元武帝躺在床上,屋中弥漫着浓郁的药味,他脑袋转动,污浊的眼睛看着他,但目光清晰,可见脑海还是清晰的。
沈兴淮行礼,元武帝命人扶他起来,沈兴淮余光一瞥,已经不是九全了,是另一个稍年轻一些的太监。
元武帝命人赐坐,沈兴淮落座。
他道:“这些年,你在外边做的很好,姨父说的没错,你心性坚毅,不为外物所获,又一番赤诚之心,可当大任。”
元武帝这些年没有放弃过观察他,他在川省待了六年,湘府待了三年,所到之处,民生皆好,元武帝望着他犹如三十出头的面容,有些慨叹。
沈兴淮同他复述这些年在外任职经历,元武帝有心倾听的,然而身子不给力,竟是睡差了过去,且就一刻钟的时间,元武帝猛然惊喜。
元武帝怅然,道:“朕果真是年纪大了,年轻时可以连着三日批改奏折,中间小憩一会儿便又生龙活虎,如今且不过坐上片刻,便困觉了。”
沈兴淮亦不知如何去安慰,老之将至,本就如此,说那些圣上乃上天福佑,定万岁的话,元武帝大概也不信的把。
不等他说话,元武帝便自个儿说了:“你想来如此,没得个谄媚之语,若是旁人,大底早已在那儿说万岁了。若能有万岁,何以有朕来座这天下。”
他头脑还很清晰,沈兴淮心中大石落地:“圣上圣明,臣不言,因臣愚笨,不明白圣上明明这般清明,何来年级大,身体衰变乃是人之常情,可圣上同臣这般清晰对话,比臣反应都快,若是圣上都老了,那臣”
元武帝开怀大笑,指着他说:“朕收回刚才那句话。”
沈兴淮退出内殿之时,夕阳西下,且露出一抹余晖,他凝视着紫禁城中的夕阳,心中沉沉的,黑夜将至,黎明不远。
元武帝身子衰落,各个皇子私下皆动作不断,四皇子欲在元武帝危亡时刻发动政变,被江垣镇压。
经历了一番动荡之后,太子终于顺利登基了。
这个皇朝新的一页再次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