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姐儿依靠在塌上,闻言赶忙起身, “走,快随我去瞧瞧!”
玉姐儿脸上的欣喜掩藏不住, 到前头去,家中下人正搬着两大箱子进来,皆荣光焕发。
前来送礼的是娘家的下人, 那机灵小子行了礼, 笑着说:“小的见过二小姐, 奉夫人之名,这两箱子物仪,一箱是京中三老爷寄来的,还有一箱是福州的姑奶奶寄过来的。”
玉姐儿欢喜,问道:“叔叔、姑姑可有递话回来?”
小子嘴皮子伶俐, 道:“有哩,三老爷说庚少爷的婚期定哩,要大家一道入京, 夫人说, 小姐有空回去一趟,且是商议商议。姑奶奶在福州一切安好,特地寄了许多海物给大家尝尝鲜”
玉姐儿听得盎然, 便又是问道:“姑姑家的衍弟还没定下嘛?”
“可不哩, 三老太爷三老太太念叨了好几年, 也没得用,庚少爷有样学样,好赖今年可算定下了,如今啊,就剩衍少爷了。”
玉姐儿想起京城中的几个弟弟,皆是止不住地笑。
她比京中的几个堂弟表弟大上个几岁,比辰弟大了三岁,渝表弟大了四岁,衍表弟大上六岁,庚弟大八岁。如今她的孩儿都要十岁了,衍弟和庚弟还没得定下亲事,这几年家中急得很,好歹要定下一个了,衍弟是老大难。
送走了娘家人,玉姐儿又是威风凛凛地把东西归整分派好,正院里头送些,弟媳那儿,留下大半给自己院子和孩子们。
下人们都好似得了封赏似的,走路都带风。
玉姐儿回到屋里头,丫鬟笑容满面:“还是三老爷姑奶奶惦记着您,那骨头子轻的,绕了不知多少个和知府大人攀个亲,就得瑟不知哪里去了,夫人就是太低调了,哪儿得有她出来丢人现眼的余地。”
玉姐儿靠在塌上,小丫鬟坐在绣墩上捶腿,她随意一笑,不置可否,她说的是三弟妹,是个继室,入门的方式不大干净,气死了她表姐,入的门,但凡有些个廉耻心的,谁瞧得起她,也不收敛一些,日日在那边蹦跶。
且也就当个笑话看看,玉姐儿扯了扯嘴皮子,这般落魄户谁放在眼里了,也就三弟那个眼睛被屎糊了的。想想自家男人,虽是要时不时敲打一番,可好在也是个知冷热的。
到傍晚,家中男人回来了,一大家子一起用饭,公婆问起娘家来人的事情,玉姐儿说起庚哥儿的婚事,公婆皆喜笑颜开,称道不已。
丈夫面带荣光,为有这般岳家高兴。
二弟媳恭贺道:“恭喜嫂子了,还是嫂嫂的兄弟们争气,嫂嫂那最小的弟弟可是修筑国法的那位?”
玉姐儿微微颔首:“幼弟玩心大,一直不愿定下亲事,拖了个几年。”
“嫂嫂哪里话,小沈大人专心替圣上办事,没得功夫考虑自个儿的终身大事,这般英年才俊,定是百家争抢的。”
玉姐儿笑着应了这些恭维,庚哥儿也当的得。
此时这不合时宜的话又个出来了,“嫂嫂的兄弟各个出息,沈大人摆在那儿呢,那咱们岂不是能去京城里头瞧瞧了?”
桌面上忽的一阵安静。
三夫人心中也略有些忐忑,强装镇定地笑道:“怎的了?不能同嫂嫂讨一口酒喝喝?”
三老爷呵斥道:“你个愚妇,你懂什么!闭嘴!”
玉姐擦了擦嘴角,道:“若是大哥儿结婚,弟妹不用讨自是有的喝一口酒。可这庚哥儿,弟妹同我讨,我也就只能从京城里头装个一杯酒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