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守府附近的境况比她之前所见差不多,只是被屠杀身亡的人更多了,但有一批战士在前头抵挡着,其余一大群人人则堵在太守府的大门后瑟瑟发抖,吓得面青面白。
五匹骑兵将正中的牙索围困住,转着马身打圈,不让他有丝毫空隙逃离。
“你小子像匹狼,足狠亦足毒,若给你些时日或许还能在这乱世干出番成绩,只可惜你时运不佳啊……”高大的骑兵脸罩着黑铁面具,属于中年人的声音低低沉沉,别扭沙哑。
“爷就是今天死在这里,也会咬下你们一块肉的,要是不信,那就试试?”
一直邪佞不羁的少年满脸血污,声音一如既往的狂猩,但若仔细辨认,就能发现他的气息已经不稳。
“我确也不信。”
冷沉的声音伴随着蔑视的目光,黑骑兵四人停下长刀一甩,如毒蛇出洞,射出了链子将牙索的手脚绞住,他挣脱不得,而另一个方才开口讲话的高大骑兵则高高举起那柄在光线下血色猩红的长刀。
“哈哈哈哈……老子艹你娘!”
牙索手腕勒出了血,他涨红了脸,脸上的笑意愈深,有种神经质的癫狂。
“死吧。”
面无表情的骑兵一挥长刃砍向他的头,可下一秒,他却感觉一道轻柔、如同一片羽毛落下的重量飘在了他的肩上,他觉性极强,蓦然回头。
却见像狂风吹雾散露出的雪锋野岭的面貌,一道纤瘦花骨伶仃的身影悄然无息地站在他的肩膀上,她半蹲而下,小巧的脚尖垫在他的肩窝处,很轻,像一只小鸟一样,若不是他感觉敏锐,或许感觉不到任何力量。
她静静地蹲在那里,好像一瞬,又好像很久了,目光漆黑如无星无月的夜,无波无澜,古井般。
心脏猛地一下狂跳如击擂。
他颈间感觉划过一道寒光的锋利,他两眼瞠大,瞳仁呆滞。
那人张了张嘴,无声。
下一秒,一颗头颅便掉落在地面滚了几米,而无头的尸体也轱辘滑落马下。
刺客的最基本素养,当你看到她时,已经殒命了。
马匹受惊,马蹄扬翻嘶鸣的声音一下划破了空间,牙索怔怔地抬头看着她,她亦漫不经心地划过来一眼,光线好像一下变得十分刺眼,他嘘眯了一下眼睛。
看不清楚,只有昙花一现的模糊轮廓,巧翘的鼻梁,瑰丽的唇瓣,线条白皙无棱角的侧脸……
“是谁?”暴怒叱空的声音响遍四野。
黑骑兵一下躁动了起来,杀气腾腾,张目四寻。
陈白起消失前曾深深地看了牙索一眼,而他好像懂了一下,忽地一激颤,大声道:“狼崽们!咱们的援军来了,看到这具尸体没有?他就是这群狗娘养的该有的下场,都跟老子拼了命地杀!”
牙索脖颈粗筋暴起,收拢了双臂,用尽全身力气将方才失神惊悸马上的骑兵给扯拽了下来。
“援军?”
“真的吗?”
“老大从不骗人的!方才杀他的人都死了,有高人相助啊!”
一下死地欢腾而起的粗大嗓门有了生气,疲惫不堪的眼中也像一下注入了精气神。
这时,嗒嗒嗒嗒……急剧的马蹄声欺近,高高的黑色死亡阴影刚罩下,牙索蓦地一回头,便见马上准备偷袭的骑兵倏时僵直了的双眼,他张着口,手臂战栗,而一双漂亮得不似人间的纤细双臂轻轻地环过他的脖子,下一秒,寒光一交错,又是一具无头尸体悄然落下。
一道虚无的身影若点饱满的墨色花蕊轻弹,脚尖点于马头之上,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