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真上人也不是什么白目之人,一瞧这人往那一站的气势与凤仪之态便知非富则贵,虽然她没有那么聪明猜出楚沧月的真实身份,但大抵也知这是接了个祖宗回来照看啊。
她心中哀乎,也怪她自己没有及时将解药炼制出来,否则哪还有这一出啊。
勋翟再道:“另外,便是我的义弟谢楠衣,还有他的未婚妻。”
至于未婚妻的名字勋翟表示不知,直接便略过不作介绍。
禾真上人又扫过谢郢衣,与……他的未婚妻?!
她的表情顿时有几分诧异,终于舍得施舍将视线落在一直忽略的人身上。
像打量某种物件的刁钻眼神,一番下来。
禾真上人嘴角挂上了轻淡的笑意。
说实话,对于这个“未婚妻”她很失望。
此女穿着一件不显腰身的宽松斗篷,但从身量与削弱的肩膀可以推测其身材娇小,那孱弱不堪的双肩与看不清的模糊面目给她一种阴沉古怪,十分不讨喜的普通感。
只看了一眼,她便对她失了兴趣。
只是一个“未婚”妻罢了。
禾真上人对勋翟扬起一臂,扫榻以待的姿态:“既是如此,便请三位踏入界碑吧。”
盲阵已破,别人或许不知,但她岂能不知这曲转七回阵已暂停,谁人都可以进入,但只有一刻钟的时间,过了时辰一切又会恢复如常。
所以,无须她多做什么,他们三人都可以自由进入。
勋翟拦下欲上前的七健将与楚军,身躯笔直紧绷,他眼神欲言又止地望向楚沧月,内心自有担忧与犹疑,但却又不能阻止主公的决定。
他安慰自己,让主公留在死地或许会更安全一些,如此下来,他才能够安心离开去寻缺一味的解药。
“翟,会尽全力速赶回来,望……珍重。”勋翟沉声道。
其它人也都一脸严肃又郑重地目送着三人并齐,朝着界碑而去。
楚沧月顿了一下,终拂袍回首,几缕银发从帽檐下飘出,他声似夜色缈缈,淡然道:“无需忧虑,且安心去。”
他们不敢行礼,也不敢暴露他的身份,但无疑数百人乌泱泱一片站在界碑前,声势恢宏,那目视的力量汇集在一起,足以让不明真相的禾真上人一阵心惊肉跳。
不过是暂送三个人进死地庇护,何以这帮铁血汉子会以这样郑重其事的态度来目送,怪哉了。
——
三人站在界碑前,禾真上人侧过身,让三人越界踏入。
而这一步后,三人只觉眼前的景象好像画布溶解,水墨幻化,如同一脚便踏入了另一个世界一般,这界碑之前与之后的景象竟是完全不同的。
死地后方倒不是什么迷人风景,反而比外面看到的更为荒芜崎岖,四周笼罩着一层诡异的沼雾,比一般的烟雾要浓郁一些,连那明亮的月光落下都被分割得白惨惨,远处似屹立着萧瑟的树枝,湿冷风息从路面上逐渐铺开,带着孤冷与冰凉悬挂在清冷的沉墨一样的夜色。
这番变故虽不在意料之中,但三人的表情却没有太大的变化,当然,禾真上人能看见的只有谢郢衣的脸,其它两人简直有着如出一辙的装束,无脸,无声。
没搁一块儿倒是没瞧出来,当这两个人挨近站在一块儿时,那相似的打扮与同样的沉默寡言,若非听勋翟讲谢郢衣与那矮小的身影是一对未婚夫妇,禾真上人倒还以为这看起来十足情侣装的两人是一对的呢。
都一脉相传的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