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的人?”陈白起眼神平静却带着压迫地睨向相伯先生。
相伯先生看了她一眼,神色依旧轻松自若,倒是好脾气道:“一会儿跟在我身后,少说话。”
陈白起感觉自己好像一个不留神被他给套路了。
眼下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走吧,当场被他们当成可疑敌人攻击……不走吧,被当成相伯先生一伙的,从他话中可以理解出二重含义,这些人与相伯先生是一起的,但让他们“少说话”,则表示不可信任,至少乱说话的后果他不保证能管得下来。
南烛见她还“目光不善”地盯着自家先生,顿时火大道:“你个不识好歹的小娘子,咱家先生是要护你,不然你一会儿出去外面……”
“南烛。”相伯先生忽地喊住他。
南烛这人性子历来便有些莽撞冲动,但好在听话,见先生不让他讲,便一噎,瞪了陈白起一眼,鼓起腮帮子愤愤收声。
先生干嘛要管这两人,明明是来者不善,坏了他们的好事,可先生却让他别生事声张,说什么襄助之恩,依他对先生的了解,先生历来只报想报的恩,只受想受的情,其余自愿奉上的,他历来都是“记不住”、“你是谁”。
“外面怎么了?”陈白起沉声问。
相伯先生这时朝她比了一个“嘘”的手势,眉眼温和仙娆,但水色唇瓣却显得有几分寡淡冷漠,他转头,正与上来的一众人撞面。
其首的是赵国的公子玅,他穿着一身诸红色胡服,身量偏高,却肩窄面长,在身后一堆将士的陪衬下倒显得文弱了些。
他长相亦不属于英俊之类的,细长的眉眼,尖细的下颌,令他英气不足,倒像是那阴险狡诈外露之徒。
他领着一队赵兵上前,语调起伏悠长,隐含激动:“先生,东西都拿到了?”
他眼角端着笑,但笑却不入眼底,倒像是一个惯用笑脸来伪装自己真实意图的人。
公子玅虽这样问着,但眼珠子却早已暗地里将相伯先生的情况分析了一遍。
当初相伯先生与他们说明情况,琅中(天坑)内有毒障、险地,若带大部队深入只怕还未及要地,便已中毒身亡,他身有倚仗,要求独自带着自家小童入琅中(天坑)一探情况。
此事魏王一时缄默,而公子玅却是一口否诀,然,当他的部队一次次有去无返,他迫不得已也只能应肯下。
知道他们虽应承下却都心有不豫,相伯先生也不想在合作期间将关系弄得太僵,便指点他们到另一处入口等候,只要不深处琅中,便不会受毒障所害。
公子玅早早便候在这里,因此收到消息他们来了便第一时间迎上去。
他见相伯先生衣物束发皆不若早前整洁,却没有受伤的痕迹,另外,这多出两人的存在也惹他多看了几眼。
相伯先生没有隐瞒,毕竟此刻那浓滚滚直蹿入天上的黑烟还没有消失,他道:“琅中失了火,那些遗民已尽数殒落。”
那些人是生是死公子玅倒是不见多关心,毕竟他们这些当权者都有一个通病,那就是前朝疑者不用,若他当时在,只怕行事亦会如楚沧月一般,选择斩草除根。
“那禁地内这几十年来积攒的兵器库……”
相伯先生早就知道他在意什么,直接道:“不见。”
“怎会不见?!”公子玅控制不住怒急反问道。
南烛这下便不乐意了,挺身而出:“怎么不见我家先生怎么会知道,你这人倒是好笑,人家万一没搁这儿,放别的地方了,你难不成还打算让我家先生给你变一个兵器库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