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郢衣倏地一下拢紧双眉,他抿了下唇,盯着这对主仆眸似寒刃,慢悠悠地回了一句“你们最好祈祷她会安然无恙地归来……”
相伯因那神秘人之故,心情也不活跃,但也能理解谢郢衣此刻的心情,因此对于他的怨怼敌意并未放心上,他挡开面前的南烛,平心气和与他道“我自不愿她有分毫的损伤,只是我们继续留在这里只会成为她的拖累,还是先找一处安全的地方,听她的话等她找来。”
谢郢衣阴沉着脸,半晌没有说话。
相伯先生再道“她离开前曾说过,保护好自己,我相信这句话不仅是对我说,也是要告诉你的。”
谢郢衣眼波一动。
“贸然冲动,反而容易坏事,她是一个智勇之人,行事若无把握,便不会独自前去,你于她相交甚于我,相信你应懂她、信她。”
谢郢衣听着相伯先生的话,面似幽水死寂。
“她是什么样的一个人,我自是知道,反而是你,别以为有多了解她,她的事,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幽暗深漆的眸子摇曳过一道光,他转过身,便朝前走去。
相伯先生听出他话中有话,他在暗示他所见到的“陈芮”可能只是她示人的其中一面,只有与她最亲近之人才会知道她的全部。
老实说,比起谢郢衣对他不加掩饰的危机感与敌意,他对谢郢衣掩藏的恶意亦不少,要知道名为嫉妒的涌滚恶流是人性中最难平息的,自从知道他是“陈芮”未婚夫那一刻起,哪怕是他,也无法控制它的成长与反扑。
南烛见先生一直没讲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那个姓谢的又满腹戾气独自一人要走,想到他再怎么样也是陈女郎的未婚夫,如果人丢了,等她回来问起岂不无法交待?
“嗳?你往哪走,这个地方这么大,别乱走一通最后迷路了!”南烛跺脚,叫他“你不想陈女郎回来找不着你,又受累再跑一趟出去找人吧?”
也不知是哪一句话戳中了他的要点,谢郢衣脚步停了下来,见他没再私自行动,南烛瘪了瘪嘴,想着毕竟人家未婚妻前后帮了他们主仆大忙,眼下对她家落单的未婚夫宽容些也是应该的。
于是便没计较太多,见他要走,便带上自家“柔弱”的先生赶上去一块儿,正巧见他从袖兜内取出一样东西出来。
他手中摆着一个巴掌大的圆扁盒子,盒子的盖子揭开,里面悠悠晃晃地飞出一只小虫子,瞧着比蚊大一些,又比蝇虫小一些,若不仔细盯着看很容易就会忽略。
“这是什么?!”
南烛瞪大眼好奇地打量,却见它越飞越高,然后像探头一样,锁定了一个方向,便飞远不见了。
谢郢衣等了许久,才冷声道“它会去到她身边给她引路。”
听到这话,南烛的好奇心更是被高高吊起,他想问这是什么虫子,为什么会引路,它怎么知道他们会去哪里,可转头一看到谢郢衣的那张臭脸,他就知道就算他问了,他肯定也不会理他。
于是他忍耐下来,咽下到嘴边的话干脆也不问了,他操起手,哼了一声,也不稀得搭理他。
——
三人一言不发地赶路,因为顾忌陈白起会找来,他们没有离开与陈白起分开的地界太远,只找了一处相当隐蔽可遮挡躲藏的地方。
湿地总是草茂丰长,不远处一个天然浅泽湖泊,湖岸树影倒挂,影影绰绰。
他们这一路走过来,每个人身上都溅了不少泥,衣污狼藉。
入夜之后,为保险起见,他们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