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先觉没了脾气,抬眼看着天花板,这话说的,都不知道该怎么接了。他搬了张凳子,坐在了章九璇的对面,“课长……”
章九璇连忙摆手:“我早就不是行动课课长了,我现在是机关长。虽然还没有搭建起框架来,但是称呼可以改了。”
“好吧,机关长。”赵先觉平静下了内心,问道:“这个案子,不能让特高课去查吗?香川君他根本不理我,我无从查起。”
“他不配合?”
赵先觉心说何止是不配合,简直是不搭理好吗?
“等他出院吧……”章九璇沉吟了一会,想门外道:“松岛君!”
松岛浩穿着便装走了进来,他和挑选出来的十名宪兵被章九璇抽调到了梅机关。
章九璇道:“这段时间,你帮香川君找一处幽静的住所。他脑袋受了伤,需要静养一段时间。我预感,在香川君的身上,我们能找到一些军统的蛛丝马迹。”
“那军方那边怎么交代?”赵先觉知道,这次案件日军也很重视,虽然派来的人有些无所谓,那是因为日本人看不起香川真嗣。至于为什么,赵先觉在和别人的聊天当中也知道了个七七八八。日本人从明治维新起就崇尚武士道,天皇至上的道德观。他们浑身上下都是缺点,但有一点很让人钦佩,那就是不怕死。
和满清打仗,和俄国人打仗,和国军打仗,无论和谁打,他们都跟打了鸡血一样。军部高层当然没那么冲动,只是低阶军官和士兵们一向以玉碎为最高荣耀,他们喜欢踩在敌人的尸体上耀武扬威,但他们不屑对比他们自己弱的对手使用旁门左道。香川的到来,无疑是挑战他们为天皇效忠的决心。这样的一个参谋,说到底是底层士官所看不起的。
你也可以说他们心里酸。
凭什么我们死那么多人,换不来一座城池,你一上来教我们扔几颗毒气弹,就能轻而易举地攻破了敌人的阵地?
心里不平衡,甚至有些变态地不平衡。
赵先觉到底不是日本人,他根本不知道日本人的内心深处永远都藏着两个极端。他也不可能知道,一旦让日本人大规模地用上了化学武器,那便是一发不可收拾。
简单来说,日本人其实是最食古不化的那么一群异端。他们作战勇敢,但是思路呆板,他们不太愿意尝试新的东西,但是如果一旦让他们尝到了甜头,那便是另外一幅景象。
这也正是为什么明治维新之前和明治维新之后的日本,变化会如此大的最重要的原因之一。
章九璇没有多说,梅机关需要有当事人协助,军方那边也会大开绿灯。反正香川受了伤,养好伤来都不知道猴年马月的事情了。这是一个空窗期,尽可能地多利用吧。而且军统的这次刺杀不成功,难免还会再来一次,甚至几次。对付他们,军方有力气也使不上,还是梅机关靠谱一些。
赵先觉摊了摊手,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虽然他认为,江城不可能还有比驻军营地更安全的地方。军统再怎么神通广大,想混进军营里刺杀一个参谋,那也绝对是痴心妄想。
从那天之后,赵先觉就再也没去过杨双的病房。
反倒是松岛浩隔三差五地去嘘寒问暖。
杨双对松岛浩的印象比别的日本人那是天差地别,没有他的话,可能杨双和王安柔早就不知道死成什么样子了。所以,他和松岛浩聊起天来很是投缘。但是杨双自知日文水平有限,聊着天都不敢太用力气,一旦说起不熟悉的东西,他就老老实实的当个倾听者,聊完等松岛走了之后,就问山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