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三坐在东宫的一座小配殿里,听着天字和地字暗卫首领对他汇报元宥帝与沈皇后那里的事情。
秦三却并不是为了要探听朝廷诸事,而只是要探听元宥帝与沈皇后对太子婚事的看法。
秦三前一世活了太久,也做了太久的皇帝,这辈子心中只有苏清一个,并不愿意再让那些朝廷大事搅扰了二人的夫夫相处。
可是,如今苏清仍旧是太子,他却只是一个因为“救命之恩”所以跟太子苏清结为金兰兄弟的普通人而已。秦三如今的身份,只怕元宥帝与沈皇后,根本就不同意二人在一起。
只可惜秦三执念过深,前世为了保证这一世与心上人缘分重结后,不至于因为其他种种坏了这段缘分,秦三却是也费劲心思,学了些不为人道的手段。如今看来,这些手段虽然并不好张扬于外,却是能让他和太子苏清之间,可以毫无阻碍的在一起。
天字和地字暗卫首领都被秦三种下了忠心蛊,二人如今一言一行,所忠之人,皆是秦三。——当然,秦三早与他们郑重说过,他们第一要保护的主子是太子,第二要效忠的人才是秦三,两人自然是瑾从主上之令。
“……圣人已有些千秋,近日天寒,正有些咳疾,龙体虚弱,大感世事难料,请沈皇后至,大谈为太子选妃一事。”
“沈皇后悲戚不已,归凤仪宫后,忧思过度,卧榻不起,不肯宣太医,却招右相夫人入宫,言语间谈及的皆是名门淑女,属下斗胆猜测,太子年已十六,虽不喜爱读书,然身体康健,速来好武,对朝廷诸臣礼贤下士,天子言语间唯恐寿元将尽,朝臣对太子的婚事,自是越发紧张。”
换句话说,就算如今的太子压根不算是个温文尔雅、宽厚仁爱的好太子,只是个喜爱斗鸡走狗,舞刀弄枪,风.流恣意的不羁太子,朝臣依旧是看好太子,很愿意与皇家结这份亲。
而天子与沈皇后之前口上说着急,心里却没怎么急过,可惜天子这一病,纵使是小病,也让天子察觉到了生命无常,唯恐还未安排好后事,让太子平平顺顺的接手皇位,就已驾鹤归西,自是更要为太子多选几个妃子良娣,巩固太子地位。
秦三脸上蓦地就是一冷。
良久才道:“天子咳疾还未愈?沈皇后忧思过度,卧榻不起?”
两位暗卫首领当即道:“是!”
秦三眸中一阵暗沉闪过,缓缓道:“那便让天子与沈皇后,再病上几日好了。”
元宥帝是意志坚定之人,沈皇后不遑多让。饶是秦三想要做些什么,也只能趁着二人身体虚弱时动手。
还要趁着他有不在场证明的时候动手。
秦三微微垂下眸子,淡淡吩咐了几句,就挥手将蜡烛熄灭,起身去寻苏清。
东宫这几年焕然一新,每个宫殿都是一景,若非苏清是太子,这几年东宫真真是要被人当做游玩圣地来观景儿了。
朝中原有御史弹劾太子铺张浪费,却不想元宥帝却在早朝时大怒,言道太子心涉天家国事,特特送上新的制盐与制糖之法,有了这两项收益,国库才日渐丰.盈。且太子擅长酿酒,所酿清酒、果酒、药酒京城权贵谁人没有尝过?太子有这样一份手艺,东宫又有元宥帝因太子进献制盐与制糖之法的嘉奖,太子就说想要把整个东宫推翻了重建都没问题,谁能说他家太子铺张浪费?
又有言官故意鸡蛋里挑骨头,道太子既有闲钱,何不心系天下百姓,将闲钱全部捐献出来,为天下百姓做善事,也好让天下百姓记得他这一功劳。
这次不需天子开口,右相就开始给那言官算了一笔账,竟是太子每年都会捐出酿酒收益的三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