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翠向来不太在意众人的目光,浑然不觉地回了二楼,却不由自主地紧了紧袖口。
“去哪了?”冷瑾一手托着脸,脸颊微红。
东翠坐回原处,瞧着他的样子,一手捏着他的脸:“你可别再喝了,待会儿要吐了。”瞧他的样子肯定骑不了马,她和他坐一辆马车,吐了怎么办?
冷瑾一手拍掉她的手,手里晃着酒杯:“爷才不会喝吐呢。”
东翠夺回酒杯:“得了吧你。”
冷瑾听出她语气里的嫌弃,怒了:“你就不能对我好点儿?吃的是爷的,住的是爷的,穿的…”
“行了行了,等公子回来把钱给你,总行了吧。”东翠瞥了眼这人。
“你…”冷瑾瞪着一双黑曜石的眼一样的珠子,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东翠弯了眼睛:“你生什么气?我错了,错了还不行,阿瑾最好了,给吃给住的,打马球还这么厉害。”
她和这个人相处了将近一个月,也算看出来了,这个少年最是口是心非,嘴上硬气得很,却是你要什么就答应什么,偶尔一点儿莫名其妙的小脾气,多夸一夸就好了,好哄得不行。
于是冷瑾被捋顺了毛之后,酒宴和平结束,众人打道回府。
冷瑾在马车上颠得头昏脑胀,仍是直直地坐着,忍得眉头紧蹙。
东翠昏昏欲睡之间,瞥见冷瑾一脸苍白,不由吓了一跳:“阿瑾?”
冷瑾回头:“瞌睡了?”
“我还行,你是不是头晕?”东翠瞧着他的脸色有点难看。
“有点儿。”
东翠并了双膝,理了理腿上的襦裙,用手拍了拍:“过来躺我腿上先睡会儿。”
冷瑾瞧了眼她的双腿,又看着她,有些犹豫。
“怎么那么磨叽得跟个大姑娘似的?过来啊。”东翠又拍了拍腿,往一边挪了些距离。
冷瑾看着那双腿,像是无声地对他发送着邀请,头疼得要命,胃部也在翻涌,他真的很想有个柔软的地方,让他躺一躺。
东翠又拉了拉他的肩膀:“放心吧,我不会告诉别人堂堂小冷将军躺在姑娘腿上回家的。”
“……”冷瑾瞧着她一脸认真,闭了闭眼,便顺着她的力气慢慢躺了下去。
后颈是柔软的触感,她的气息四面八方地环绕着他,她的一只手放在他的耳边扶着他的头,另一只手越过腹部握住了他的一只手腕。这种完全被束缚式的怀抱,却给了他过去十八年的人生中前所未有的放松与安心。
朦朦胧胧中听到东翠打了个哈欠,便奇妙地放心睡去,彻底睡过去之前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只休息一会儿,就这一小会儿……
马车终于在黑夜中找到了归宿。
马夫叩了大门,令儿早已在门内等候多时。
敲了马车:“将军。”
无人应。
令儿揣测着将军胜了比赛,应是喝酒有些吃醉了。掀了车帘一脚,便看到了两人都睡着了的一幕…
令儿上车,想扶起将军,无奈东翠搂的太紧,只得轻轻唤醒了东翠。
“…令儿?”东翠懵着脸。
“姑娘抱得太紧了。”令儿一脸面无表情。
“哦…我怕他掉下去,阿瑾睡着了。”东翠松手揉了揉眼睛。
令儿扶起将军,冷瑾慢慢转醒,看到令儿,声音有些沙哑:“到家了?”
“嗯。”令儿应,想扶他下车。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