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需要?”宇文逸尽情欣赏着这位从来不苟言笑的挚友此时的窘迫模样,恨不得多叫几个人来瞧瞧。
南宫墨揉了揉吃痛的肩膀“……那便查一查吧。”“云沁,盛京城第一琴妓。文人有赋”暖月琵琶寒月肤,一般如雪映罗襦“说得就是你帐中的那位。”宇文逸暖上一壶酒,接着说:“她十七岁名动大元,为妙乐楼的老板赚了个盆满钵满,也却渐渐耽搁了年华。直到三个月前,玥城首富李年进京采买,对云沁姑娘一见钟情,不惜花重金为她赎了身。可惜啊,这李年无福消受美人恩,几天前,被几个盗匪劫持,一家人曝尸荒野,尸骨无存。而那位云沁姑娘也不幸落水,生死不明。”
“怪不得,我见她左手虎口处似有一些磨损,我还一度以为她习过武。”南宫墨自嘲一笑:“原来是长年累月抚琴之人啊!”
“你是不是想说,云沁姑娘如此弱不禁风,楚楚动人的绝世美女,怎可是舞刀弄剑的粗鄙之人?”
宇文逸边为他斟酒,边不怀好意道:“这天姿绝色又走投无路的女子,你若不要,我可下手了。”
“你!”南宫墨知道他是在说笑,但心中仍旧有些吃味:“你给我安分点。”
突然,帐外有人通传。原来今日是李年头七,云沁姑娘欲求一些香烛纸钱去江边祭奠。
南宫墨立刻打发人去办,转头就看见宇文逸嘴角酿出一抹别走深意的微笑:“梨花一枝春带雨,南宫贤弟还不赶紧过去好生劝慰一下,莫让那江风吹着了。”入夜时分,幽幽江水之上传来刺骨的秋风。子桑毓身披素衣,静静半跪在地上,将杯中酒泼洒在面前。
所谓祭奠李年,不过是借口而已。李年多年以来假借行商,通敌叛国,贩卖消息,一家已经被云道远秘密处决。那个自己念着同名偷偷放走的小妾,恐怕此时已经和心上人隐姓埋名,过上平静安稳的生活了吧。
她手中这杯酒,祭奠的是那一日死在箭下的军中兄弟。她清清楚楚的知道这笔账该向谁来讨,却没法为他们报仇雪恨。
幼帝羸弱,诸王骚动。安阳公主权倾天下,严太后富可敌国,她们就像支撑这飘摇王朝的两根柱石,缺少一个,大元朝就会万劫不复。
有时,她更羡慕那个与自己同名的姑娘,不用头顶千斤巨石,行走于钢索之上,每日如履薄冰。
“总有一日,我会为你们报仇。”她将一把纸钱抛洒至空中。丝毫没注意到背后走过来一位玄衣男子。
“李夫人志气不输男儿,可打打杀杀却不是你这般柔弱女子可为的。”南宫墨静静立在她身后,清晰得看见她眼角睫毛上挂着点点泪光,那一刻,他多想亲手为她拭去。再将那帮惹她伤心之人千刀万剐。
子桑毓起身后,双手交叠放在身侧行了个礼:“妾悲伤过度,慌不择言,还请将军不要见笑。”
“你如此蕙质兰心的女子,是见过何等惨烈的景象,才会讲出这番豪言壮语。”他叹了一口气:“这乱世之中,家不成家,国不成国,还不知有多少百姓像夫人一样身处在水深火热之中,为这世事所戕。”
子桑毓眼中有一丝精光闪过:“将军为何非要打仗?不打仗,那伙盗匪便不会落草为寇,妾身也不会落得无家可归的地步。”
南宫墨愣了一下,随后苦涩的说:“夫人可听过什么叫以战止战?我温国,南有大元鹰视狼顾,北有西戎虎视眈眈,我等在此抛头颅洒热血,换得的是温国数十年安定繁荣。一旦我抚远大军解甲归田,我们脚子下的土地就会被瓜分吞食,数十万百姓就会颠沛流离,甚至沦为别国的奴仆牲畜!这世间,没人愿意打仗,我也一样。可为了百姓,我们不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