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浮歌淡淡地应了一声，视线投向远方，懒得理会镜烛在自己头上作乱的手。
见她这副模样，镜烛只是笑了笑，便朝亭外走去。
事后，浮歌时常会想，若是那时她并未让镜烛离去，会不会，后面的事情就不会发生，她与清疏，也就不会，落到那般结局？
可惜，世上没有如果。
发生过的事情，也已成定局。
镜烛离去后，径直去找了清疏。
只不过，活蹦乱跳地去，奄奄一息地回。
【七】
“浮歌没想过，倾华帝君会无辜伤人性命。”云雾潭旁浮歌看着清疏，眼中毫无温度，冰冷的字眼一个接着一个自她的唇齿间蹦出。
原本因浮歌邀约而心生欢喜的清疏，在听到浮歌的话后，心中宛如被浇了一桶冰水，寒冷刺骨。
“你不信我？”
“浮歌倒是想信，可倾华帝君让浮歌无法相信。”浮歌冷冷地道。
“呵，浮歌，是我无法让你相信，还是你压根就没想过信我？”清疏淡色的唇瓣翘起，眸中满是悲戚，“我若爱一个人，无论她做了什么，即便她受千人所指，我也会站在她的身边，毫无保留地信她；可我若不爱一个人，即便她受万人敬仰，我也断不会信她一分。浮歌，你的心中没有我，所以你不信我；你的心中有他，所以你信他。”
“浮歌，过往种种，我便当它过去了；日后，我断不会再纠缠你。”清疏傲然转身，清浅的话语透过氤氲的云雾传入浮歌的耳中，“至于他的伤，本君自会治好。”
话音刚落，他的身影便消失了。
“呵呵，本君？”
浮歌轻笑出声，泪水却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
这一次，他该是真的放下了吧。
放下了，也好。
这明明是自己想要的结果，不是么？
可是为什么，心却抑制不住地泛疼？
如果可以选择，她也不想这么做；可是，她没有选择，在凡间时没有，回了仙界，还是没有。
清疏永远不会知道，在镜烛受伤的第二天，天帝来找了浮歌。
他说，清疏的行为严重不利于两界和平，按照仙界律法，本应入菩提河，受灵魂撕裂之苦。
他还说，仙界定会给镜烛，给魔界一个说法。
可浮歌很清楚，天帝绝不是这么想的。他想要的，大概是利用这件事，诛杀魔界，诛杀清疏，以解决他的两个心腹大患。
至于来找她，定是因为她是魔界未来的王，是清疏放在心尖上的人。
可她能怎么办呢？她不能伤害清疏，也不能不管魔界。
最后，她想，她知道该如何做了。
她对天帝说，她替清疏入菩提河。
但是，在她死死后，天帝不能伤害清疏，不能伤害魔界；还有啊，不能告诉清疏，她是为谁而死，就让他以为，她是因镜烛而入的菩提河吧。
天帝答应了。
最后，两人立下天地誓约，违约者，魂飞魄散，再无重来的机会。
浮歌为清疏做了那么多，可清疏什么都不知道，也没有机会知道。
这两个人，明明深爱着对方，却因彼此走上了一条最难回头的道路。
难回头，故失去。
【八】
云深不知处，荒木不逢春，林中无落日者，谓之，云荒林。
云荒林，世间仅存的上古遗迹，有着无上的机